【藥研,怎麼了?】
時間溯行軍的氣息已經消失,鍊接那邊卻沒有傳來少年慣例充滿自信的聲音,反常的情況讓江霖忍不住詢問。
【隻是碰到了一個人。】藥研藤四郎的回複及時響起,【已經解決了,我馬上就回去。】
【嗯。】
雖然這樣應着,江霖對面的山姥切國廣卻看到他蹙起眉:“怎麼了?”
“不……”
【嘀——!】
不等江霖回答,就突然有什麼聲音,穿過鍊接傳了過來,江霖心中陡然不安起來,這個聲音……!
【嘭!】
“嘭!”
什麼聲音!
江霖倏然擡頭,明亮的玻璃後,一處高樓冒起了黑煙,隐約可見破碎的牆體和火光。
那個地方,剛剛爆炸了。
“那裡是……!”山姥切國廣的聲音幾乎變調。
“藥研!”
砰!
江霖面前的玻璃杯被撞翻在地,但他顧不得這些了。
那是藥研藤四郎剛剛去的地方!
連旁邊的山姥切國廣都顧不上,也想不起使用靈力,江霖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樓下拉起的警戒線也隻是稍微減慢了他的速度。
翻過警戒線進入大樓,電梯已經停運,江霖一步不停的沖上樓梯。
爬過十幾層,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咳咳、大将,我沒事……好像也不能說沒事,但總之,沒什麼大問題。】
“……藥研?”
話一出口,江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甚至是顫抖的。
藥研藤四郎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他的語氣驟然嚴肅:【大将,你是不是自己跑過來了?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再勞累了。】
【抱歉,沒攔住主人。】
追上來的山姥切國廣按住江霖的手臂,碧綠的眼眸中滿是不贊同:“你這個樣子跑上去,是想讓受傷的藥研擔心你嗎?”
他把另一隻手上挂着的黑色風衣披到江霖身上,是他落在店裡沒拿的那件。
在他眼中,江霖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眼神中透露出濃重的倦意,面色蒼白,泛白的唇更是沒有半點血色。
江霖一怔:“……啊。”
他現在的樣子,原來這麼難看嗎?
難怪大家都很擔心。
這是他作為審神者的失職。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江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的心髒跳的有多快。
咽下喉間湧上的腥甜,江霖握緊拳,又緩緩松開,因剛才的舉動而幹澀的嗓音恢複了冷靜:【你的傷勢如何?我們就在樓下,距你應該不到五層樓,三分鐘内就能到。】
【等等,你們别上來!這裡的情況很危險。】藥研藤四郎立刻拒絕,【這層樓剛剛爆炸過,牆體都裂開了,有坍塌的風險。狐之助,我現在需要政府機關的協助。】
【藥研殿下您說,我去聯系!】
【我們在這個時代的身份可以直接調直升機嗎?】
【可以的,我馬上通知他們!】
藥研藤四郎從青年的懷中撐起身子,目光掃過倒了一地的人,突然遲疑了:【嗯……能調兩架嗎?這裡還有幾個人,都被爆炸餘波掀震暈過去了,一架可能帶不走。】
【啊、啊?可以的,沒問題!】
望着萩原研二背後大片灼燒的痕迹,少年模樣的黑發付喪神此刻的心緒難以形容:被人類保護了啊……
剛才炸彈啟動的時候,這個青年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下意識沖向炸彈的方向,卻又忽然停住,硬生生改變了動作,撲過來把他護在身下。
耳邊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失去牆壁遮擋的陽光直直灑在身上,給倒在地上的青年也鋪上一層金光。
陽光有些刺眼,藥研藤四郎微微眯起眼,唇角揚起:“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恭喜我們都成功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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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早了。
藥研藤四郎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體會到人類養傷的待遇。
“但我們不應該抓緊時間離開嗎?”被強行按在病床上、還纏了繃帶的少年滿腦子不理解,“為什麼我要躺在醫院裡??”
他的傷又不是養一養就能自己好的!!
【很遺憾,我們現在走不了。】狐之助語氣沉重,【我們被留下來打工還債了!】
藥研藤四郎:“……哈?”
“轉換裝置無法啟動,”金色表盤打開,内裡是怎麼施力也一動不動的指針,“暫時離開不了這個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