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肚子裡墊的東西不多,孟音并沒有點辣的,而是點了碗清淡的。
席聽有事要去做,不知道去了哪。
司馬缸中午也說了,六點有事。
所以到最後,就隻有孟音一個人是回黑網吧的。
其實黑網吧網管這個工作,不是有很多人願意幹。
上班累死累活的,一整天還要聞煙味。
到最後錢是掙到了,肺也出問題了。
更别說,在黑網吧裡面還有數不清的小混混在,說不定哪天有小混混變身炸彈,把網管給炸了。
這也是為什麼,孟音能應聘上網管的原因。
回到黑網吧之後,孟音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台裡的人。
那人果然是司馬缸随便找的一個人。
是之前那一個跟孟音同校的。
這麼長時間過去,這人頭發還沒有燙回原樣,反倒是多加了幾個顔色。
孟音走過去,在飲料機前買了瓶飲料,遞給那人:
“謝了。”
那人站起身,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給他行了個再見禮:
“不用謝兄弟。”
“兄弟情誼深,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孟音:“……”
那人繼續說:“下次如果你兄弟遇到麻煩了,也可以來找我。”
孟音:“…………”
這就不用了,他朋友都沒幾個。
到了晚上,就比較多人來開機了。
到最後,抽屜裡的白色卡片全沒了。
孟音坐在前台裡面,聽着音樂抄歌詞。
角落裡有人舉手:“網管gg四十号機要碗泡面!要最貴的!”
孟音摘下耳機,蹲身從底下的箱子裡抽出來盒泡面。
端完泡面,又有新的人來開機。
孟音摘下耳機,看了眼手邊的電腦:“沒有空餘的機了。”
“但有一台三分鐘左右就下機了,要等嗎?”
來人靠在前台,深深吸了一口手裡的煙:“等一等吧。”
“對了網管,我們老闆娘是gg還是mm。”
孟音:“……”
孟音:“不太知道,應該是gg。”
來人滿懷遺憾的去買了瓶啤酒。
三分鐘的那台機很快就下了。
孟音把剛還回來的白色卡片給了那人,随後就戴上耳機低頭在本子上亂畫。
他手邊還有個賬本。
記錄了每次開機的人都開了多少時間。
并且加上計算的電費。
要開網吧也不是這麼容易。
二十四小時開機不說,生意不好的話,電費都交不起。
孟音看見那賬本,隻慶幸自己不是開網吧的。
大約淩晨一兩點的時候,席聽也回來了。
他手上還拎着袋東西,推開門進來後看了一眼網吧滿座率,轉身走進前台裡,坐到了電腦前。
孟音低頭記着賬本,頭也不回。
席聽就坐在電腦前,換了幾個姿勢,最後還是點着了煙。
剛點着,他又想起身後還有個疑似好學生的人。
于是他側過頭去問:“能受得了有人在你身邊抽煙嗎?”
孟音提醒他:“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我身邊抽煙了。”
席聽又把頭扭了回去,打開遊戲登上了司馬缸的号。
孟音也繼續計算電費。
他當然受得了有人在他身邊抽煙。
小的時候,孟父就毫不避嫌的抽煙,二手煙,三手煙,孟音都吸過。
三年級那會還因為這個啞了好幾天嗓子。
黑網吧裡沒有成年人,來的基本上都是沒成年的孩子。
但這些孩子出奇的零花錢多的數不清。
也難怪老闆娘會想着開一家黑網吧了。
但同時,這些連成年都沒有成年的人,抽煙卻比成年人抽的還要歡。
孟音待了幾小時,隻覺得自己肺都要黑了。
今天晚上,孟音沒有睡覺。
他八月的生日,八月之後,他就是十六歲了。
十六歲他就能辦張銀行卡了,到時候他很多事務,很多作為都不會再受限。
就比如和音樂平台簽約,去做一名網絡歌手。
不再需要父母的看管和監護。
白天一來,他就跟回來的司馬缸換了班。
自己一邊往外走一邊打班主任的電話:
“老胡,補考現在補還來得及嗎?”
老胡那邊正好在整理補考名單,一聽見孟音這句話瞬間樂觀:
“咋啦?洗胃洗好啦?”
他識相沒問孟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連考試都不考了。
孟音從書包裡抽出來了語文書:“洗好了。”
“屎吃完了,沒得吃了。”
老胡在鍵盤上打了幾個字母,把孟音加上補考的名單,聞言揶揄道:
“好吃嗎?”
孟音面不改色:“您想吃我可以現在就跟狗借一個。”
“……”
老胡挂了電話。
挂了沒一會,又打電話回來讓孟音記得拿暑假作業。
孟音把電話給挂了。
補考時間就定在早上九點。
隻要是今天有時間的,都可以去找老師加名單。
因為是分班考,學校萬分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