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返回主屋,酸菜魚在燃氣爐上咕咚咕咚,歐佳怡還沒動筷,一直等着她。
“說了讓你先吃,幹嘛這麼客氣?”
林昭收起傘,脫掉濕外套,換件幹的,從衣領攬出壓住的長發。
歐佳怡全程矚目,買彩票的時候估計都沒有這麼用心。
“幹嘛?”
林昭拉開椅子坐下。
歐佳怡鼓起勇氣說道:“林昭,你和喪屍哥消失那麼久,不會是情難自禁偷吃禁……”
林昭用複雜的目光看着粉毛,在心裡不斷勸自己:林昭,這塊叉燒不是你生的,不必那麼生氣。
歐佳怡仿佛看不懂眼色,也可能是八卦的天性蓋過求生的本能,她握住筷子,站起來慷慨陳詞,“我總覺得要是沒有生殖隔離,你和他會生出吸血鬼來!哦,禁忌的開端,不被祝福的結合,這該死的宿命感!”
林昭叩響桌子。
“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
歐佳怡哦了一聲,說她也是想用這些刺激的想象來麻痹自己,否則原地表演一個心肌梗塞讓林昭收屍。
林昭略微思考,說道:“你可以想點别的。”
歐佳怡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下巴奸詐地放上去,故作深沉地壞笑,“哦?比如說。”
“你可以想象,許徹給我做了三菜一湯,從此頂替你的廚師長職位,而我現在回來就是開除你的。”
……
……
……
歐佳怡語重心長道:“林昭,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摩羯座?”
林昭不語。
歐佳怡說:“不回答的話,鐵摩羯。”
林昭還是不語。
歐佳怡點點頭,自顧自肯定自己100%正确的猜測,思索片刻,又愕然問道:“……林昭,你告訴我,許徹是不是也是摩羯座?否則正常人變成喪屍哪來這麼多心眼子?”
林昭說道:“吃飯。”
歐佳怡氣憤抱手。
……
接下來的日子歐佳怡突然發瘋在書房鑽研星座,勢要找出她緣何命犯摩羯。
也怪林昭以前不該買這些書。
看監控的活落到林昭身上,索性林昭也不出門,撿了幾隻快淹死的鳥給許徹果腹後,帶着喪屍哥一起看監控。
監控室。
林昭坐前面,許徹坐旁邊。
冬瓜縮在文件櫃中間的縫隙,變成了一根狗,兩隻滴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許徹。
“都說了别進來,進來你又害怕,躲在縫裡好玩嗎?出來吧,我開門放你出去。”
冬瓜嗚咽,不肯出來。
林昭扔根磨牙棒進去,狗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啃磨牙棒。
林昭搖頭,切換攝像頭。
房屋内部正常,原先被完全淹沒的南面開始退水,看來這場盛大的暴雨終于迎來喘息的機會,整整13天,再不歇氣,别說狗身上一股黴臭,人身上也要長出蘑菇了。
林昭伸手。
喪屍哥遞過水杯。
林昭愣住,她是打算自己拿的。
喪屍哥也愣住,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仿佛他的手天生會……
林昭偷瞄。
許徹還是那張冷漠的死人臉,毫無波瀾。
林昭勾起唇角又趕忙拉平,“小孩”做對事,“大人”不要一驚一乍,否則反而會提醒他,這種行為是異常的。
林昭繼續切換攝像頭,暴雨把森林裡的一個攝像頭淋壞了,怎麼也切不出畫面,她喝口水,切到公路方向。
林昭差點嗆死。
北面的環山公路密密麻麻全是喪屍,跟軍訓一樣整齊列隊堵在上面,一眼看過去,根本估不出數字,大部分低頭站着,屍體微微搖晃,處在休眠狀态,個别應當是變異種,有意識地四處走動,像是在巡邏?
林昭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她轉頭看許徹。
許徹雙手平放在膝蓋,像是課堂上标準的乖寶寶。
“阿徹,這些喪屍是你召集的嗎?你能命令它們?”
許徹沒反應。
冬瓜倒是在夾縫中叫了兩聲。
林昭按住太陽穴,“我叫許徹不是叫你……”
冬瓜叫得更厲害,簡直如泣如訴。
比格這個狗相處久了就會知道,網上的惡評沒有一條是虛假的……
林昭不知道說什麼好,在驢叫一樣的狗叫聲中望着滿屏喪屍陷入沉默。
連日暴雨,城中到處被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