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審訊室裡男人還包紮着的傷口已經被鮮血沁染,他滿頭大汗地顫動着身體,看上去緊張地不得了。他的雙腿并攏,顫抖的樣子看上去仿佛膽怯。可低着頭的那雙眼睛裡沒有太多的情緒,唇角還帶着譏諷的笑容。
“再等等。”加西亞攔住了想要推門出去審訊的警員。他盯着雙面玻璃另一面的嫌疑人,試圖從那人的狀态上看到些什麼。
遺憾的是他沒有讀到一點關于後悔的信息。
“他是不是在緊張?或者是在害怕?抖成那個樣子。”一邊的警員問道,他的手裡拿着記錄本,正是剛才那個想要推門出去開始審訊的警員。
加西亞搖了搖頭,正準備說什麼,門被人打開,提姆神态自然地走了進來,他大約是聽到了剛才那警員的話,說道:“他一點都不害怕,硬要說的話,可能是疼的吧。”提姆拍了拍那警員的肩膀,而後和加西亞警探打招呼道:“警探。”
加西亞點了點頭,他目不斜視,并沒有轉頭去看提姆:“那女孩還好吧?”
提姆一頓,他“嗯”了一聲,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轉而道:“他的女兒萊妮呢?還好嗎?”他走到了加西亞的身邊,同樣看着審訊室裡的那個男人。
“她的母親帶走了,她很感激我們。”加西亞感歎道:“她一直在争取撫養權,隻是……萊妮的爸爸躲着她,一直都沒有成功。”
這話說的有些惆怅,不知道對這個孩子來說是福是禍。
自己的父親想用自己的生命換錢,母親極力争取卻一直沒有得到撫養權,她的生活比萊妮的父親更加拮據。
“那他呢?他說了什麼嗎?”提姆擡了擡下巴朝着玻璃另一面的男人,問道。
加西亞搖頭:“沒什麼有用的,他一聽說萊妮不在身邊就跑了,可能猜到了我們已經知道了。”
審訊室裡的男人“咯咯”地笑了起來,長時間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似乎讓他變得焦躁,他急切地跺腳,而後又歸于平靜。
很奇怪。
“進去吧。”加西亞和一邊的警員說道。
-
艾斯拉看着已經換好藥的手腕,她隻記得因為藥店沒開門去了社區醫院……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麼混亂,然而羅絲就出現了。
對了,羅絲!
艾斯拉連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備忘錄最新的一條語氣幼稚:換好藥了,遇到了一個男人,提姆,沒理他,不喜歡。
艾斯拉輕笑了一聲,随即新建了一條備忘錄:不許任性,羅絲。
她叫羅絲,從艾斯拉很小的時候開始陪伴着她,艾斯拉改過一次名字,她現在的全名叫艾斯拉·羅絲。
隻是片刻的喜悅,艾斯拉立即想到了什麼,提姆……她在提姆的面前表現的很奇怪?鑒于她很有可能會和提姆身邊的人佐伊·格蘭德繼續合作,佐伊甚至有可能會正式成為她的導師,她此刻心情複雜。
——如果他問起的話自己該怎麼解釋,當時有急事嗎?或者是提姆認錯人了?
艾斯拉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再次感歎流年不利。
-
審訊室裡的男人一口否認了罪名,加西亞并不着急,他們的手裡有足夠的證據,男人是否承認的關系并沒有那麼大。
隻是。
他們都想知道究竟為什麼,難道真的是提姆說的那樣,隻是為了保險金嗎。
萊妮被母親帶走之前非常關切父親,這證明平日裡男人和女兒的關系應該還不錯。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一旁的警員氣惱地喊道,睨了一眼加西亞見他并沒有做出阻止自己的暗示動作後繼續喊道:“你是人嗎!”
男人仍然隻有那一句話:“無可奉告。”
他沒有要求律師,當然也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空氣似乎凝結,加西亞右手握着的筆戳了戳紙面,緩緩開口:“你……這麼恨萊妮?”
男人的顫抖停了下來,他冷漠的臉出現了皲裂,嘴角不知不覺展現了一抹譏諷的笑。
“……無可奉告。”
半晌,他仍然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