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窗外熙攘的人群，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就像您守護的這個咒術界，表面甜蜜安穩，内裡卻浸透了酸澀的真相，當虛假的甜蜜麻痹了太多人時，總要有人嘗出真相的酸楚，才能讓真正的滋味浮現。”

五條悟的眼罩雖然遮住了那雙蒼藍的眼眸，但江訫月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穿透布料的視線，像被冰川折射的陽光，帶着刺骨的穿透力。

她嘿嘿地笑了：“騙你的，其實我覺得酸的好吃。”

可是五條悟沉默一瞬，他唇角勾起一個複雜的弧度，像是欣賞又像是歎息：“美子啊，你這份敏銳，還真就不像個咒靈。”

……

江訫月又灌下一瓶冰鎮可樂，消滅了兩塊提拉米蘇。五條悟興緻勃勃地将一盒草莓大福推到她面前，這位最強咒術師顯然發現了比祓除咒靈更有趣的消遣：投喂自家這隻特殊的小咒靈。

而江訫月簡直一言難盡，這人絕對是在把她當會說話的拓麻歌子養吧？！連投食互動都要還原？！

吃飽後，兩個人一起走出了甜點店，五條悟輕快地道：“接下來想做什麼？”

江訫月沒有回答，目光卻牢牢鎖定在街角一家谷子店上。玻璃櫥窗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動漫周邊，她微微偏頭，眼神中帶着試探的期待。

五條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突然噗嗤笑出聲：“竟然還知道逛谷子店，你該不會是什麼追星失敗怨念化成的咒靈吧？抽卡沉船，演唱會門票搶不到？磕的CP永遠BE？”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這都能接上梗？！這位28歲的教師大人到底在偷偷關注些什麼啊？！

但這并不妨礙她即興發揮，她煞有介事地闆起臉：“不，我是遊戲非酋的怨氣變的。隻能靠保底活着，抽卡必歪，十連全R。連氪金都救不了的那種。”

“難怪美子這麼二次元。”好像是聽到了什麼過于搞笑的話，五條悟一時間沒忍住又笑出來，“唉，突然體會到老父親看着中二病女兒的心情了。”

她心想：誰家老父親會動不動就想着祓除女兒啊。

再說了，在二次元裡吐槽别人二次元，這操作未免也太魔幻了。

不過她很清楚，五條悟其實根本不在意一隻咒靈為什麼會有人類的興趣愛好。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又一項有趣的觀察樣本罷了。

就像他曾經輕描淡寫說過的那樣，乖巧就當作寵物養着解悶，失控了就随手祓除。簡單明了，幹脆利落。

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江訫月望着他被陽光勾勒出的側臉輪廓，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始終橫亘着一條看不見的界限。

她終于如願以償進了谷子店。玻璃櫃裡整齊排列的吧唧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牆上挂滿角色挂畫，貨架上堆着各式各樣的周邊。

江訫月的目光在貨架間快速遊移，突然在轉角處定格。她幾乎是蹦跳着沖了過去——終于找到了！《全職獵人》專屬展區！

眼前琳琅滿目的商品讓她瞬間看花了眼，西索徽章、酷拉皮卡立牌、伊爾迷的棉花娃娃；實用周邊區更是讓人心動，貪婪之島卡牌造型的U盤套裝、刻有專屬編号的獵人執照充電寶等商品整齊排列。

最重要的是玻璃櫃裡靜靜擺着一個庫洛洛的手辦。黑發青年微垂的眉眼被精細複刻，額前的逆十字在燈光下泛着冷光，大衣領口的毛邊纖毫畢現，江訫月幾乎要把臉貼在玻璃。

這個腰線！這個禁欲系大衣！

團長團長團長！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哲學問題：在二次元世界裡對着二次元手辦發花癡，這算不算是次元套娃？

江訫月興奮地掏出錢包，下一秒卻僵在原地，作為一隻咒靈，她哪來的錢？她立刻在腦海中瘋狂呼叫系統：我怎麼可以快速搞錢？

【叮——本系統僅支持積分功能，建議先向監護人求助】

呵！我雄鷹般的女人怎麼可能。

下一秒她轉頭看向五條悟，可憐兮兮地癟嘴：“五條老師。”

五條悟不禁笑了：“原來咒靈也會為周邊發愁啊？也不是不能幫忙啦。”

修長的手指勾了勾，示意她靠近。她立刻湊過去，聽見他在耳邊壓低聲音道：“美子欠我的人情可是越積越多了哦。”

“還還還！我肯定還！”她點頭如搗蒜，眼睛卻一直偷瞄着庫洛洛的手辦。

最終當江訫月心滿意足地抱着戰利品走出店鋪時，他突然慢悠悠地道：“每天看我這張臉還不夠嗎？居然還惦記着二次元的男人？”

江訫月：“嘿嘿。”

他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揚。“這麼喜歡？要不要老師幫你把漫畫作者綁來，專門給你畫個番外？”

江訫月：雖然我一直回避這個問題，但是二次元裡的富堅老賊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