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殿後單膝行了軍禮,齊聲道:“參見皇上。”
“免禮。”老皇帝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
二人旋即起身。
龍座上帝王冠冕垂珠,玄金龍袍泛着深寒幽光,一雙深目不怒而威,端坐在高位上,打量着殿内那兩位少年人。尤其是其中身着玄甲,一雙鷹目敢明晃晃地與他對視的少年。
敢直視天顔,确實是好大的膽子。
老皇帝沉聲問他:“你就是李遲意?”
“回皇上,末将正是李遲意。”
老皇帝在看他,他也在打量這位老皇帝。
隻見皇帝垂冕下發色斑白,他心道太子約莫三十來歲,那這位皇帝,應是五六十,可看着,卻好似是年過七旬的年紀。
“你帶領三軍大勝北蠻六族聯兵,立下不世之功,可要什麼賞賜?”
李遲意抿着唇,想了想,說:“末将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兒能有今日之成就,便已是最大的賞賜,如若皇上真想賞賜,末将家中有一個嫂嫂,在我參軍這麼多年裡,不辭辛勞照顧我母親,今日臣鬥膽,替家嫂,求一個诰命。”
一旁徐淮本一直低着頭,聽到這兒眼睛都亮了。這個賞賜可真是兩全其美,既不過分張揚,又能替杜若蘭搏個美名,也彰顯李将軍雖已功成名就卻不忘家中“糟糠”之嫂苦心照顧其母的恩義。
徐淮今日真的要對他刮目相看了。心道這人若是脫了戰袍,披上朝服當文官,怕也是個得皇上寵愛,得百官恨的恣睢佞臣。
老皇帝點點頭,看起來似乎也很滿意。
“那就封你嫂嫂一個二品诰命夫人,得個縣主之名,如何?”
“臣替她謝過皇上。”
“朕也準你可佩刀入殿,如何?”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旁邊的趙公公都險些合不攏嘴。
皇帝年輕時遭過奸細殿内行刺,所以這麼多年,群臣入殿議事,皆得搜身檢查,确認身無利器才能進殿早朝,這個規矩一立便是四十多年,沒想到,今日要被一個年輕将軍,破了先例。
李遲意不卑不亢地跪地謝恩,“謝皇上。”
“如今北蠻大勢已去,一仗經年,如今國庫空虛,百姓食不果腹,朝廷供養不了這麼多士兵,李将軍覺得,當如何安置三軍?”
這是個難題,如若發了晌銀散了兵,一來國庫沒那麼多錢,二來有些人已經在軍中生活慣了,勝仗歸來朝廷沒給個安置,直接打發了回去隻怕要心生不滿,但若不處理,隻怕朝廷又養不起這麼士兵,确實讓人頭疼。
李遲意說:“此問題末将回京這兩日也想過,臣認為,北蠻雖已無大勢,但仍有散兵活躍,以防他們未來壯大,所以我軍還是得時刻盯守。”
“你可有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