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走到窗邊看了看天:“祭時快到了。”
覃序南緊張地往她那靠了靠。
蔣昭把木箱子綁在腰上,上下蹦了蹦,确認不會在大動作間散開後,她開始指使覃序南:“你在這房間到處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什麼有用的東西,覃序南滿腹疑惑,還是仔仔細細翻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發現,正當他想回到蔣昭那的時候,餘光中,他發現了。
一尊非常眼熟的小神像。
他整個人吓得一激靈,但還是認命地拿起了那個小神像。
“你一直都知道它在這裡?”
蔣昭指了指桌子,示意把東西擺放在這裡:“它是傩師神像裡的第一尊神像,也是祭時的第一尊。”
“這下可以告訴我等會要怎麼辦了嗎?”
蔣昭把桌子上神像面朝自己擺正,随即把香點了起來,細細長長的煙一路彎曲,飄到了神像那然後消失。
她拿着香往遠處走了走,直到打開門走到院子,那個煙才像正常的一樣往上飄。
她又走回了一步,接着覃序南說:“通神就是先給這一尊喂香,喂完三根,再把全村的神像都喂一遍。”
這尊神像裡是哪位神,那麼接下來所有的神像也會是祂的化身,原本暫住的其他神都會飄離出來,附身到村民身上。
覃序南大驚失色,咽了咽口水:“也就是說我們要邊被追殺邊逃跑邊去這些神像的地方?”
蔣昭扔了四張符出去,分别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符就飄在空中不動。
“就待在這個區域内,拿好你的棍子,跟緊我,也要注意聽我說話。”
蔣昭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把耳墜子上的枝枝放到了覃序南的項鍊那。
“枝枝會稍微護着你一點。”
覃序南抓住蔣昭的的手,還想說些什麼,她卻面帶微笑指了指外面。
“祂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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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看喪屍片,一開始主角總是遇到落單的一個喪屍,再緊接着是一群。
但現在這個狀況,外面一出現就是全村的人,人影憧憧,從窗口看去,有些人還拿着火把,其他人的手上,鋤頭、菜刀、斧頭、錘子,應有盡有。
最可怕的,他們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完全看不見眼白,一群人頂着這樣的眼盯着他,覃序南忍不住又握緊了幾分手上的棍子,感覺完全打不過怎麼辦。
不同于覃序南的緊張,蔣昭把剩下兩根香擺放在桌子上,第一根已經燒了五分之一了。
她開口:“剛開始應該不會那麼激烈的,這四道符已經還能撐一會。”
覃序南亦步亦趨地跟着她,視線完全離不開外面那群“喪屍”,他甚至還看到了之前問路的孩子,手上拿着一把輕巧的匕首。
這也太吓人了。
他們靠近的速度突然迅速起來,噌噌噌地就往房間沖過來,二話不說就用手上的武器砍向鎖住的門。
那扇門原本在覃序南的心中,至少也能擋個十分鐘,結果沒幾秒就被砍爛了,他們一擁而上,朝房間的兩個人砍過去。
在快要砍到的時候,被隐形的什麼東西擋住了,手上的斧頭不能再進一寸。
覃序南卻顧不得欣喜,他看到那些符上出現了一道極淺的裂痕。
他趕緊拍了拍蔣昭:“這符再擋幾次,是不是就沒用了?”
蔣昭從他們砍上來被擋住的那一刻就開始皺眉,作為符文的主人,她更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就算是附身也隻是普通人的力量,祂是被困在這個身體裡隻能發揮身體的力量的,但為什麼這次……
蔣昭算了算,這符文也擋不住多久了,最多也就十幾次,她把桌上的兩根香放回了腰間的木盒裡,但她的一隻手必須一直拿着那根香,那樣就沒手拿神像了。
他們砍向符文的速度越來越快,符文已經肉眼可見快裂開了,匆忙間,蔣昭拉住覃序南的手,大聲喊:“拿上那尊神像!”
覃序南被她拉得往前咯噔了一下,沒等他問,符文就徹底裂開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蔣昭輕巧地踩着桌子借了一腳力就拽着他往窗口躍了過去,一切發生的太快,覃序南隻來得及抓起那個神像。
“等等……”
跳出窗口,那群無意識的人緊跟着一起追了上來,真是寸步不離,蔣昭沖着覃序南喊了一聲,就松開了他的手,抓住了檐上的一角。
“抱住我的腰。”
感受到他已經緊緊抱住了,蔣昭朝窗口重重踢了一腳,借力翻上了二樓。
“快,往上跑,到樓頂去。”
蔣昭緊緊抓着他一路往上跑,後面的人群依舊緊追不舍。
到頂樓的時候,蔣昭先一個人翻到了屋頂上,剛站穩,就馬上趴下。
“抓住我的手。”
覃序南趕緊把手伸了上去,等站到屋頂上的時候,他仍驚魂未定。
蔣昭一臉嚴肅,餘光一直關注着周圍的環境,屋頂離頂樓還有點距離,幸好這些人還不會蹦上來。
剛松一口氣,手上的那根香也燒完了,蔣昭抽出下一根,點燃。
煙霧悠悠,緩緩地朝覃序南手上的神像飄過去,蔣昭往他那一看,他捂着腳坐下了,血從被捂住的地方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