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他們跟着太近了,蔣昭到樓頂的時候,覃序南在下面已經和他們打了幾個回合,隻是單方面防禦,被拉上去的時候,他剛好被揮動起來的一個鋤頭砍傷了。
蔣昭把他的褲子撕開,幸好幸好,沒砍到骨頭,隻是砍到了肉上,她拿出了一道符貼到他腿上,重重拍了幾下,這才止住了血。
他不說話,心裡嘶哈嘶哈了好幾聲。
“能走路不?”
覃序南扶着她的手起來,走動了幾下,不是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他點點頭:“能走,沒什麼大問題。”
蔣昭放下了心。
覃序南微微伸出頭觀察了一下下面:“他們好像不會爬。”
話音未落,蔣昭後面突然伸出了一隻拿着斧頭的手,他們從那爬上來了。
蔣昭拿走他手上的棍子,直接就把那個上來了大半的人打了下去,□□砸在地上的聲音很是沉悶。
她往下看了看,這才發現這裡安了爬架,有源源不斷的人從這裡上來。
“你過來到這裡,有什麼人就直接像我剛剛那樣把他們打下去,我去看看别的地方有沒有。”
覃序南拖着腿接過了棍子,像個門神一樣守着那個口子,來一個人打一下,來兩個人打一雙。
還好這屋子隻有一個爬架,确認完其他沒什麼破綻,蔣昭也緊挨着覃序南坐下,衣服層層疊疊,蓋住了覃序南受傷的那條腿。
有點癢,他想。
蔣昭換了第三根香,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她轉過頭和覃序南說:“這隻是個開始,等會還要下去。”
蔣昭之前就數過這個地方有幾尊神像,整整九尊,分散在各處,難找得很,去掉中間趕路的時間,剩下的還是堪堪才能完成。
“你先待在這?我等會沒時間顧上你,這邊起碼也挺安全的,隻需要擋着這裡就好,何況,枝枝也在你這裡。”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覃序南本來還想用命線的解釋,但看了看她難得的嚴肅臉,還是答應了。
等第三根香結束,蔣昭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路線,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去,就像一直靈巧的貓,輕盈地落在地上。
她吹了一聲口哨,大半的人一齊轉頭,跟着她後面追去。
覃序南在屋頂上,隻看到了蔣昭那條在腦後随着動作飄動,紅色的飄帶,在黑暗中如此耀眼。
還有腰間的鈴聲,不同于被自己系上時清脆的聲音,現在是沉悶的,被那個木箱子擋住了。
幾秒之後,就徹底看不見她了,隻能通過那些人的動向來推測她到哪了。
覃序南看了一眼腿上那張符,随手又打下去一個人,明明待在這個地方非常安全,但實在過于心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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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昭拖着一群人繞小道快速到了村裡最近的神像那,奇怪的是,這個神像和記憶裡完全不一樣,它的眼睛也變成了紅色。
不遠處的人群躁動,蔣昭匆忙點了一根香插在了香上,又反應過來這裡沒有傩師擋着,會被那群人拿走。
蔣昭拿着香,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翻上了樹,在等着時間過去的時候,她隐約看到遠處的山頂上有什麼東西在閃,還想仔細看的時候,腳下傳來了砍樹的聲音。
她趕緊跳到了旁邊那棵樹上,那群人也轉移了方向,一起跟着換了一棵樹砍。就這樣,連續跳了幾棵樹,這才支撐到這支香燒完。
夜色昏暗,月色柔和,蔣昭看了看天,得加快速度了,不然來不及了。
她甩了幾張符出去,定住了下面的人,這才趕緊跑向下一個神像的地點,而在她轉身之後,那些符就肉眼可見地裂開了,原本停滞的人又開始動了起來。
這樣重複了幾次之後,隻剩下了兩個神像沒點了,但那些人也越來越狂躁了,符文定住的時間越來越短,也越來越少。
甩出去最後一張符文,蔣昭氣喘籲籲地向神像跑去,下一秒就立刻被那些人追上,蔣昭急忙往旁邊退了幾步,躲開了他們的武器。
跑了一段之後還是死活甩不開,他們就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死死纏着她。
蔣昭喊了聲“枝枝”,沒回應才想起來枝枝已經在覃序南那,自己的那把匕首也留下給他防身了。
難搞,蔣昭隻好搶過一個人的斧頭,狠心劃了自己一刀,跳到了一棵暫時安全的樹上,嘴裡念着晦澀的古語。
原本寂靜的林子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密密麻麻的蟲子爬了出來,像是有指揮一樣爬上了那些人的身體,用盡力氣去撕咬他們的脖頸和裸露在外的皮膚。
那些人裡像下餃子一樣往下倒去,蔣昭往另一棵樹上一躍,借着夜色往神像處趕去。
蟲子阻攔了他們一段時間,蔣昭隻剩下了最後一尊神像沒有點香了。
但那些人卻越來越癫狂,連毒蟲都控制不住他們。
這下算是真正的喪屍圍城了,蔣昭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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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序南在屋頂上百無聊賴,隻需要時不時把冒頭的那些人一棍子敲下去就行了,他本來想自言自語,想到自己脖子項鍊上的枝枝又馬上閉上了嘴。
也不知道蔣昭那怎麼樣了,快到醜時了,希望她能一切順利。
他擡起眼看了眼天空,月亮散發出柔和的光,給遠處的山都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輕紗,如夢如幻,尤其是山頂,出現了亮晶晶的反光。
那是什麼?
覃序南思索着,等回過神,已經很久沒人冒頭了,他疑惑地往下望去,隻看到那些人的背影。
隻想了幾秒,他就想清楚了,這些人是要往蔣昭那去,說明那個點香通神出問題了,或者是到關鍵時候了。
不行,自己得去幫她。
覃序南拿上了她留給自己的匕首,還有手上的木棍,先嘗試着踩了踩,确定可以了,拖着受傷的腿一級一級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