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地上,那個符文卻沒了作用,變成了輕飄飄的一張紙落在了地上,腿在剛剛爬的過程中太過用力,血珠又滲了出來。
他撿起地上的符文,沒顧上還在往下流的血,趕緊朝着那些人追過去,隻要跟着他們,就能找到蔣昭。
而在他轉身的時候,屋頂上那尊被他落下的神像突然動了動,就像有一個人把它擡起來擺正,目光所及是遠去的覃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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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昭一把踹開撲上來的人,又借着那把斧頭的背面打飛了幾個試圖上來砍她的人,有點難搞,一隻手不太好打架,但那個香又沒地方放,放哪都是暫時安全,過一會就會被他們找到。
打了好一會,怎麼感覺這人是一點都沒少,蔣昭餘光看到遠處跑來了幾個人,他們二話不說也是一榔頭朝她砍去。
其他地方的人也來了。
蔣昭用血畫符,暫時逼退了他們,趁着這空隙點上了香,隻要看見他們動了就立刻畫符。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這些血符畫多了自己也支撐不下去,偏偏這個地方附近沒有任何樹木和高點的地方,隻有一個一層的土房子,是那種不知道多久前建造起來的老舊材質。
隻能祈禱這個香快點燃,但這根香卻比其他幾根慢了好久,感覺應該快燃完了,結果才過了一半。
血符畫得太多,蔣昭的臉色都蒼白了不少,她勉強又畫了五分鐘,香隻差一點了。
人群卻又瘋狂起來,沖破符的界限,朝她沖了過來。
她用斧頭擋住了他們,靠着身法在人群中穿行,快了快了,就差兩分鐘。
那些人也學聰明了,逼着蔣昭往外走出,試圖把她趕到香的界限之外。
最後幾秒了,也已經要出界了,蔣昭心一狠,直接把香往神像那投了過去,快要落地的時候,香還差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
糟了,香落在地上是會作廢的。
一隻手抓住了它,蔣昭看向那個人,是跑得一直喘氣的覃序南,香也在這個時候恰好燒完了。
那些人全都一瞬間停了下來。
覃序南拿着香遞給蔣昭,看了看周圍僵住的人:“蔣昭,這應該算好了吧?”
蔣昭剛剛的心來了個幾百米大起伏,發自内心地笑笑:“結束了,你抓住了那根香,香已經點完了,已經結束了。”
“那我們現在回去?還是去找那個傩師?”
“回去吧,現在回去還能睡個幾小時。”
“那行,我們往這邊走。”
“你記得路?你不是沒出來過嗎?”
“咳咳……我看了你畫的地圖。”
“你居然看得懂啊,我就說我的畫畫功夫還是很不錯。”
正說着,後面傳來了一陣骨頭咔咔作響的聲音,兩個人一轉頭,那些僵住的人像提線木偶一樣活動着手腳。
下一秒,他們全部朝向了這個方向,顔色黑得濃稠,深不見底。
“跑!”
兩個人撒腿就跑。
那些人就像不知道疲倦一樣沖了上來,帶着不死不休的恨意,手上的武器揮舞着,像是死神的鐮刀。
跑了十幾分鐘,後面還是黑壓壓的一片人,覃序南喘着氣:“這怎麼辦?”
蔣昭抓住他的手,往前快跑了幾步:“去山上。”
“山上他們不好走。”
覃序南被拉得也快跑了幾步,情況危機,有個問題他也沒問出口。
——他們不好走的話,那我們豈不是也很難走。
果然,山上雜草叢生,樹的枝條橫生,走幾步就勾一腳。
蔣昭拖着他,盡量找一些容易走的地方,但他還是時不時摔倒在地,走的速度幾乎慢了好幾倍。
幸好,那些人也是一樣,甚至更慢了,走得小心翼翼的,就仿佛怕吵到這座山。
蔣昭看了看天和周圍的環境,轉身停下和覃序南說:“會爬樹嗎?”
“會一點。”
“等會我們爬上去,在上面躲,比下面容易一些。”
“行。”
但最後覃序南還是被蔣昭拉上去的,那條流血的腿突然沒了力氣,試了很久都爬不上去。
蔣昭把覃序南拉上來之後,還帶着他走了好幾棵樹,确認沒問題了才把他放到一根比較粗的枝幹上,自己也在另一邊坐下了。
覃序南摸了摸自己的腿,有點腫腫的,他不好意思地開口:“你之前那個符文還有嗎?我怕這個血一直滴下去會引來他們。”
經曆了一番熟悉的拍打之後,血又一次被止住了。
“在這待到天亮吧,天亮了可能就好了。”
又一次不同尋常的通神,甚至算是詭異的通神。
畢竟按照傩師所說,點完香無論如何其他的神都會安靜下去,因為已經于事無補了,但是這次的神依舊在村民的身上,依舊想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