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哈?”
時宣:“是誰!當初在全班20個人的課堂裡,精準選中了我!說我精神狀态優良,非常對他胃口!”
“是誰,跟我說就喜歡我這種帶點兒神經病特質的,要帶着我一起浪迹天涯!”
“又是誰!說隻要我不變,他就一輩子喜歡我這樣的,要跟我結拜做一輩子活爹!”
時宣痛心疾首:“是你!都是你!你全忘了!”
坦白來講,能把那些奇怪的事記這麼清楚還說出這種話的,本身就不太正常。
江浔很服氣:“好好好,是我是我還是我。可性質不一樣啊,我隻是說談钰有點奇怪,怎麼到你這兒就成這樣了?”
時宣哼哼唧唧:“怎麼不一樣?他本來就是在朝你的理想型靠嘛!”
江浔:“……”
他覺得萬象知聲是不會有未來了,大老闆人設崩了,主力人員也癫了一個。
萬象知聲完了。
江浔一臉慘不忍睹,問:“你打哪來的?”
“什麼我打哪來的,你自己說的啊。”時宣手在空中瞎比劃,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比劃啥,就是感覺有點兒激動,胳膊得動動來表達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以前有人問你理想型,你不是說就喜歡和自己聊得來的?要有幽默細胞,而且要主動一點,要會照顧人,因為你是一隻高貴的小貓咪,這是作為一個貓奴的基本品質。”
剛才江浔惡心時宣,現在終于輪到他自己被惡心了。
甚至由于太過惡心,他都沒耐心聽對面兒說完就要打斷,隻是口型都擺好了,埋藏在深處的回憶也被扒出來了。
好吧,他說過。
但是,什麼叫他的理想型啊啊啊——
這分明是當時在棚裡,他和别人互相犯賤時說出來的,如果沒記錯,他們當時為了狠狠傷害對方,一個夾着嗓子喵。
另一個說自己是狗,超高貴哈士奇,然後他倆又喵又汪的“吵”了一架。
這是個著名花絮,本來就是開玩笑給劇宣傳時增添一點笑料,理想型是什麼鬼??!
時宣一臉無辜:“可能他真信了,覺得你真喜歡這樣的。”
江浔已經麻木了,他問:“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吧……他這兩年受什麼刺激了?”
“沒啥刺激,事業一帆風順,身體健康,哪哪都好,你非要問的話,那就是……”時宣桀桀笑着,“他被你甩了。”
江浔不耐煩地輕“啧”一聲,道:“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讨厭?今天老刺兒我?我惹你了?”
“你沒惹我,談钰惹我了。”
“他惹你你找他嘛,幹什麼搞我?”江浔覺得不可理喻。
結果下一秒時宣對他說:“他因為你惹我。”
頓了頓,他又說:“先聲明,我對你倆當年為啥分手這件事還是毫不知情,也不知道為什麼談钰就再見了你一面兒就跟丢了魂兒似的。但他那天跟我說了,他想問你如果他現在說不想分手,你會是什麼反應。”
聞言,江浔原本頂到心尖那點兒微弱的火氣一下就被摁滅了。
不太好形容他聽完這句話是什麼感受,反正不算很好的感受,似乎有點兒微妙的愧疚。
緊接着,時宣又道:“就前幾天他往公司一坐,老走神兒,跟你似的,但他那個走神兒還不是純放空,那個怨氣都要化成實質了。整個公司都快讓烏雲蓋住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
江浔啞口無言,好半天過去了,他才輕輕問:“他為難自己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為難自己幹什麼……哎呀!”時宣煩躁地抓抓腦袋,道,“我是真發愁!我也不是說想當他的說客,我肯定更願意向着你。你倆這個事兒就……我本來也不該管,也不能管,得你們兩個自己說清楚。但我就不知道為啥你倆讓我這麼難受!就搞得我很别扭!”
江浔也煩,他大概能理解時宣這種情緒從何而來,因為他兩個都認識,被夾在中間所以不好受。
但作為當事人他也很無助。
其實他想過跟時宣說說,潛意識裡他明白這種事兒旁觀者應該能看得更清楚。
但他又大概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所以才會很别扭。
好半晌,他輕輕呼了口氣,道:“我跟他聊聊呗,好好聊一聊,我對不起他,你别向着我了……還真是我的緣故。”
時宣一愣,不知道接什麼好。
江浔卻已經一吸鼻子,很快調整好情緒跟他說想吃火鍋,要時宣親手給他炒底料的那種。
時宣胡亂應下,江浔便說累了,挂了電話。
随後一打滾兒,把自己埋在被子裡,有點兒熱,熱得他更煩了,但也心安。
地方小,空氣也不流暢,他卻詭異地喜歡。
時間久了,心中那種煩悶感一點點消失,眼皮越來越沉,江浔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得沉。
談钰站在門外,輕敲了兩下門,沒得到回應。
他笑了笑,無聲道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