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江浔的邏輯來講,他們雖然沒有一起養小狗,但他們都養着小狗,來自同一家寵物店的同一個品種。
那四舍五入一下,還是他們一起在養。
談钰坐起來,靠在床頭,隔着房間的窗戶去看坐在客廳的江浔。
江浔沒有把簾子放下來,倒是方便了他。
其實隻要江浔回下頭,就能看到這個窗戶後面的“陰濕男鬼”。
但他顯然一無所知,忙着招貓逗狗。
最後玩累了,又開始走神兒。
然後是同樣的歎息,他說了第二遍:“沒必要……”
談钰皺了皺眉,看着江浔到迷迷糊糊入睡,也沒有躺下,就那麼坐了一晚上。
江浔在家很少有吃早飯的習慣,不管是睡在床上還是沙發上。
像這樣熟悉、有安全感的地方他睡得總是很長,睡不醒自然也沒有吃的必要,即便可能在睡夢中都會感到餓。
但今天實在是個例外。
鹹香的豆腐腦和炸的金黃酥脆的油條實在讓人流口水,它們散發出來的氣息争先恐後地往人鼻孔裡鑽。
叫人真是睡不安生。
更别提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在嚼嚼嚼,更是加重了人的肚子裡那條饞蟲的活躍度。
江浔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見時宣蹲在電視前面,裡面放着粉紅色吹風機,他也不看,就聽響,手裡端着半碗豆腐腦吸溜,沒吃完的半截油條還泡在裡面,吸飽了湯汁。
難怪這麼香,就蹲在他跟前吃的。
“醒了?我買了樓下的那家早點,看那麼早排隊的人就不少,想着味道應該不錯,就買了點兒,來吃。”
江浔瞥了一眼,那可不是一點兒。
油條豆腐腦的香氣太濃烈了,實際上包子豆漿糖油餅兒一個不少。
他嘗試動了一下,渾身酸疼,這覺睡得很養精神,就是對□□不太友好。
見狀,談钰連忙上前,一伸手把江浔抱往沙發上放,動作快到江浔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沒反應過來,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江浔:“?”
談钰解釋道:“你睡覺輕,我不敢動你,湊合了一宿肯定不得勁兒,先緩緩,我給你端到這邊兒來。”
再準确一點講,江浔睡覺已經不是輕的地步了,他是到了晚上睡覺被人打擾很容易受驚。
誰動他,他可能會一下痙攣被吓醒,對親近的人狀态也隻是稍微好一點兒。
而驚醒了,他就有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
偏偏他也不是特别能熬的人,一宿不睡,第二天精神恍惚,想補個覺都難。隻能等特别困了自己睡着,然後慢慢調整好。
所以談钰沒敢動他,叫他這麼睡了一晚上,好歹睡眠這方面給足了。
時宣扭了下頭,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知道,垂着腦袋繼續一邊聽粉紅色吹風機一邊吸溜豆腐腦。
江浔稍微感到了一丢丢的别扭,但也還好,很快接受。
樓底下那家早餐搶手,他住了這麼些年也沒吃上過幾回。
吃完一頓早飯,三人坐着面面相觑,氛圍尴尬得讓人想撞牆。
時宣猛地站起來,不想卷入到這場争鬥中,說:“我回公司。”
卻忘了公司老闆也坐在這兒,順路的不能再順路。
于是江浔看着談钰,談钰卻掃了時宣一眼,随後笑盈盈地說:“我今天沒活兒。”
時宣聽了見鬼似地看了談钰一眼,不敢吭聲。沒活兒個毛線,到時候三天活兒壓到一天趕工,看看會不會把談钰累成狗。
談钰表情真誠,江浔不清楚内幕,也不好判斷他是不是真的沒活兒。
更接不上話來。
沒活兒,所以呢?他不和時宣這個順路的走,留在這裡是想做甚?
江浔微笑看着對方,臉部肌肉因長時間保持這個不自然的弧度微微有些抽搐。
談钰卻像是沒看到,不緊不慢地對時宣說:“你不是要忙,怎麼還不走?”
時宣反應慢了半拍,沒品出談钰話裡的含義,下意識“啊”了聲。
“啊”完才覺出這是談钰要攆人。
時宣委委屈屈地站起來,頗有些窩囊:“哦,打的車還沒來,我懶,多坐兩分鐘,我走了。”
江浔僵硬地轉頭看他,實在想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打的車。
時宣卻也不準備給他解釋,留給兩人一個孤獨的背影,獨自出門了。
“你今天……”
江浔回神,聽談钰深吸一口氣,好像要說什麼了不得的事,結果最後談钰隻是問:“下午有什麼安排嗎?要在家休息?”
江浔很想說是,借此機會把談钰送走。
但又不确定對方問這個問題是想幹嘛,他要給出這個答案會不會影響他本來的計劃。
看看可憐巴巴的椰椰和小醬,江浔心軟了,索性實話實說:“這幾天都是盧垚陪它們,我就歇兩天,領他們去寵物樂園玩一玩。”
談钰點點頭,又問:“離這邊遠嗎?你怎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