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長的紅木書桌上堆着一疊英文與中文摻雜的書籍,典雅的中式屏風将身後的空間隔開,面前的小白闆上寫着密密麻麻的數學公式,老師激情演講,解勳豎着一本書,在書的遮擋下玩手機。
當然是掩耳盜鈴,因為整個房間裡隻有他一個學生。
【Aureus:要能遠程操控的,不能被發現。】
【芭比黑客:嗯嗯。還有什麼嗎?】
【Aureus: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芭比黑客:我現在條件有限……不過你的要求還是可以做到的。】
【Aureus:OK.】
【芭比黑客:啊,還有一件事,關于那個尾款……】
解勳眉尾一挑,目露興奮。
【Aureus:是打錢方式不對麼?聽說你們道上的規矩很麻煩,我不介意陪你繞一圈。】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正是覺得暗黑世界裡的花花世界帥氣逼人的時候。
【芭比黑客:啊,不是。】
【芭比黑客:那個滿配主機……你能不能給我發配件,然後分别隔三、七、二天發三個包裹送過來?】
【Aureus:行。到時候你把地址發來。】
“解勳同學?”
解勳一擡頭,就看見站在白闆前儒雅随和的青年老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正對着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來。”青年笑道,用教鞭敲了敲黑闆,“把這道題做一下。”
解勳:“……”
青年把白闆壓低。
解勳歎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從桌子後面繞出來,一手拿着黑色油性筆,一手插兜,仰着頭掃了一眼白闆上的題目。
解勳:“……昨天不是才到二元一次嗎?”
這麼今天就已經到二維圖形方程了?!
這中間起碼有一個月的課時吧!
“對呀。”解何語氣無辜,雙手插兜,“這麼簡單的東西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解何是解家家族裡的數學博士,目前在解家的某個技術實驗室裡任職,聽說解勳要開始上課後,專門跑過來給他上難度,那之後也一直負責着解勳的數學學習。
解勳目光并不友好地瞥了解何一眼。
解何微笑。
解何:小子,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摸魚。
因為當年我也是這麼摸過來的!
解勳敢怒不敢言,别的老師不敢拿他怎麼樣,但堂哥要教訓堂弟真是沒法說理!
于是解勳隻好老老實實地将一白闆的超綱題目全寫了。
全對。
“嗯……”解何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老實說有點吓人。”
他是有聽說嫡小堂弟天賦驚人所以才來湊熱鬧的啦,但就算是他當年這個年紀,也沒辦法做到這般程度。
要知道他才七歲。
簡直比老婆大人昨天晚上讀的瑪麗蘇小說裡的男主還要吓人!
但這又不是小說!
解何逮住解勳的臉蛋,“我靠你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你束手就擒跟老哥走一趟,我帶你去解剖吧!”
臉蛋被搓成史萊姆的解勳:“滾蛋……唔……滾蛋!”
門外傳來女仆的聲音:“咳咳。”
兄弟相殘霎時停止。
解何:哎喲,主家規矩就是多。
解何:哎嘿,還好我不是。
解勳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憤憤不平,“你等着!”
解何難得對天賦惹人嫉妒的小孩哥起了憐憫之心,把準備好的習題冊又加了一本。
“今天的作業。”
“不做。”
解勳拒絕,反正這些題他都會,做了也是浪費時間,而且做作業聽上去就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他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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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态度很不好,自以為是,連作業都敷衍了事,一考試就全暴露了。”
“課後練習很重要,所有人都要完成!鞏固好課上學習的知識,免得學了又忘。好,今天就到這裡,下課。”
教室裡響起窸窸窣窣的桌椅碰撞聲,這是今天上午的最後一節課,學員們有說有笑地收拾好書本,紛紛離開了教室。
溫棠默默趴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右手捏着筆,雙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題目。
in還是within?明明從語感上來說兩個都對啊……溫棠糾結得整張臉都皺成了粑粑橘。
接了墓碑先生的單子以後,溫棠才知道原來一個星期之後就是莊園中期考試的日子。這是溫棠加入莊園課程後的第一次大型考試,想也知道會有很多人關注,管家爹爹肯定也會打電話來問,一想到這,溫棠就頭皮發麻。
偏偏莊園裡的課程都不涉及她擅長的理工科科目,全是語言文科,或者是偏向實操的烹饪之類的,讓她連作弊的餘地都沒有。
其實溫棠才七歲,即使全科挂科其他人也并不會在意,但她實在太耿直了,甚至沒有想過考試交白卷的可能性,連作弊也隻敢在腦子裡想想,就算真把正确答案放她手上,她也隻會老老實實地寫完試卷然後在要不要把自己的錯誤答案改掉的問題上一直糾結到交卷。
誰叫她膽子小,也就隻敢賽博沖鋒。
就在溫棠對着模拟題焦頭爛額的時候,教室門外,星野奶奶往裡頭探出了一個頭。
她身後似乎站着一個身影。
“小溫棠。”星野奶奶朝溫棠招招手,笑道,“快來,奶奶介紹個人給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