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赤炎城主感覺死亡就在他身邊。他手腳僵硬，靈力混亂，想要躲開卻移動不了半分。

隻能看見劍尖距離他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刺入他的眉心。

這時候，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将劍撲歪，刺入他肩膀。

而那到黑影卻被劍氣割傷，他使用頭将劍撞歪，劍氣将他的頭蓋骨整個揭開，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腦漿。

黑影摔倒在地，赤炎城主顧不得自己肩膀上的傷，朝着黑影沖過去，沖過去的力量是肩膀上的劍傷加劇，半個膀子快被劃下去。

沐落瑤也收回劍，沒有再繼續，這個老人舍命救主的行為，讓她的心稍微軟了一小下。

赤炎城主用一隻手臂抱住老管家，嘴唇顫抖着，想呼喊卻又不敢。

老管家緩緩睜開眼睛，他裂開嘴，看向赤炎城主有感恩，有釋然，有不舍。

“城主。”他的聲音很虛弱，赤炎城主勉強才聽見。

“老許，不要說話，我能治好你的，不要說話，保持體力。”

老管家緩緩搖了搖頭，“城主，老奴不能再伺候城主了。老奴的身體老奴自己知道，城主不要再浪費靈力。當初得城主相救，老奴才苟活這麼多年，伺候在城主身邊，老奴知足。隻是城主，菀夫人不是好的，你不要再為了她一錯再錯。”

赤炎城主一張壯漢臉上滿是淚水，他哽咽着保證，“我不會了，怎也不會了。”

老管家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雙眼放空，似乎看見了什麼。他伸出手朝空中抓去，手僵停在半空中，随即掉落。

最後一縷生機消散。

“老許。”

赤炎城主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不住湧出。

老管家跟随他快八百年了，當初救下的少年，跟在他身邊最小厮，随着他的修為提升，地位提高，老管家的身份也從小厮變為管家，統管他府中所有事物。

隻要有老管家在，他的府中永遠是井井有條。他早已經習慣老管家的存在，很多時候他就是他的家人。

今日，他最後一個家人離他而去。

深吸一口氣，赤炎城主将老管家的屍體放下，站起身目光冷冽，凝視沐落瑤。

“你殺了我的家人。”

赤炎城主神情平靜，話語平淡，看不出絲毫憤怒。可就在這平靜之下，蘊含着滔天怒火，隻要有機會，他必定會殺了沐落瑤。

“他是為了你而死。”沐落瑤也是話語淡淡，“因為你的錯誤，害死了他。殺他的是我，也是你。”

赤炎城主裂開嘴，笑起來。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是你殺了他，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不會引你來此，他便不會死。可我不後悔，即便是從來，我也會如此，隻不過會更加缜密。”

沐落瑤輕輕搖頭，“我不明白，你不是一個任由女人擺布的人，對付我不可能就是因為楚菀。甚至楚菀隻是你一個拿到明面上的借口，你究竟為什麼要對付我？”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赤炎城主攤攤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大概率還是我會死在這裡。”

沐落瑤好奇道：“你就再也沒有在乎的嘛？”

赤炎城主笑了，自己有可能會死，還有什麼可在意的嘛？如果自己沒死，那就是沐落瑤死了，很多事情更沒有好說的。

沐落瑤指着還被壓在櫃子下面，奄奄一息的楚菀，“那她呢？你不在意她？她可是你最為寵愛的小妾。”

赤炎城主輕蔑地撇了一眼，“一個玩物而已，死了就死了。”

櫃子下面傳來一陣咳嗽聲，楚菀艱難支起身子，朝着沐落瑤裂開嘴，露出滿嘴的鮮血。

“是啊，我隻是一個玩物，”楚菀自嘲着，“可我即便是玩物，也不是可以随意抛棄的。沐落瑤，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嘛？我可以告訴你。”

“你閉嘴！”赤炎城主大聲呵斥，“你個賤人不許亂說。”

“好啊，”沐落瑤微笑着，“我等你一會說，你可要堅持住。在你說之前，還是先将一些聒噪清除。”

面的沐落瑤，赤炎城主不由主後退，他雖然心中已經有死的明悟，可真的讓他面對死亡，他還是怕的。

不同于剛剛，這次沐落瑤提起劍，十分鄭重站在赤炎城主對面。

“我現在要殺了你。”她淡淡道，“這次不會再有其他人幹擾，我很快就能殺掉你。你可還有什麼話要留下來嗎？”

赤炎城主警惕地又退後一步，他死死盯着沐落瑤一言不發，一改剛才的從容。

“沒有什麼要說的嘛？”沐落瑤有些遺憾，“那好吧。”

“等等。”

赤炎城主忙阻止，“我有話要說，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