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俞皓同學知道。”
他最受不了溫綿川這樣喊他,尾音軟綿綿地往上勾。惹得心尖兒像被羽毛滑過,癢得發慌,又舍不得撓。
兩人停好電瓶車,十指相扣往家裡走。剛拐進巷口,一個短發女子站在公寓樓下,讓他們同時僵住了腳步。
俞皓條件反射地将溫綿川往身後拽,淩厲地掃視四周,生怕溫聞峰會從哪個角落冒出來。
“我沒事。”溫綿川往前邁了半步。
“我怕你……”俞皓想說應激兩字,但又吞了回去,“看到他不舒服。”
“我不怕。”溫綿川說“回家吧,别理她。”
俞皓感覺到他的手指收緊了。
“要不晚點再回家?”俞皓建議道,“趁她還沒發現我們。”
溫綿川搖頭,“咩咩還沒吃飯。”
“那你等下先上樓。”俞皓又說,“我來應付她。”
溫綿川還是搖頭,“一起回家。”
俞皓将溫綿川的手攥得更緊,兩人以一緻的步調慢慢走回公寓。
律師看他們走過來後,未語先笑:“你們感情好好呀。”
俞皓的眼神像刀片般剮過律師的笑,吓得對方立馬收住嘴角的弧度。
“新合同我帶來了。”律師自顧自說起來,“隻要溫少爺肯簽,我們可以給你溫總的私人賬戶信息。”
這交換條件對俞皓來說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大不了把那六十萬提出來,直接甩給溫聞峰。
見沒人理她,律師跟着走上樓,“兩位,我也隻是個打工的,何必為難我呢?”
溫綿川聽後肩膀微微一動,剛要轉過去,就被俞皓掰回來。
“誰家沒點糟心事呢?”律師打起感情牌,“為了幫溫總跑腿,我自己都沒回過家。”
“滾。”俞皓突然開口,“再說一個字我報警。”
“别浪費警力了。”律師說,“大學生三天兩頭往派出所跑也不好。”
鑰匙串嘩啦作響,俞皓側身擋住律師視線,示意溫綿川先進門。
溫綿川沒動身,而是扭過頭問:“什麼合同?”
律師眼睛一亮,趕緊把文件袋掏出來,“溫總想把一些股份……”
“我不要他的東西。”溫綿川冷聲說。
律師頓了頓,“溫少……”
“别這樣叫我。”溫綿川低下頭,“你回去跟他說,我不需要,我能活得比他好。”
“所謂養兒一百歲,長憂……”
“你走不走?”俞皓打斷律師的話,“我不介意跑派出所。”
“他沒養過我。”溫綿川繼續說,“你回去吧。”
律師換了個思路,“其實股份什麼的,他轉給你你再賣出去也行。錢留着旁身或者燒了任你處置……”
俞皓懶得聽她廢話,剛要掏出手機,被溫綿川按住。
“姐姐你走吧。”溫綿川低聲說,“我男朋友生氣起來我也哄不住。”
律師怨念地歎了聲,身體往樓梯口轉了個方向,“你再考慮考慮吧,要是你不肯跟我簽,也會有另外的人過來找你簽。”
等高跟鞋的聲音遠去,他們才安心進門。溫綿川給咩咩倒狗糧,俞皓則去廚房給溫綿川倒水。
“要不搬家?”俞皓遞過來茶杯,“我去問問上次那小區的房子還在不在。”
“沒用的。”溫綿川接過喝了口,“他能找到這裡,肯定能在其他地方找到我。”
“是不是他發現你回北京,所以才……”
“不是。”溫綿川打斷他的猜想,“我以前回過北京的。”
“不用瞞我。”俞皓說,“我知道你沒回北京過年。”
溫綿川一愣,心虛看向他。
“行李箱要貼行李牌。”俞皓說,“你那次說什麼飛機取消連夜去縣城,但行李箱光秃秃的。”
“對不起哦。”溫綿川說,“不過我确實回去過,我數模也拿過國獎。”
“那他怎麼找到你的?”
“不知道。”溫綿川坐回沙發,開始跳轉話題,“看電影嗎?”
“不看。”俞皓果斷拒絕,“我做作業。”
“不能邊做邊看嗎?”
“我一心不能二用。”
“不試試怎麼知道?”溫綿川興奮地貼過去,“要不我給你口述電影。”
桃花眼變成桃色眼,俞皓連口水都不敢吞咽,躲閃他炙熱的眼神。
“要不要?”溫綿川天真地問,“上次你不是看得很開心嗎?”
俞皓深吸一口氣,咬着牙說:“不要。”
溫綿川左右晃晃,努力要對上俞皓的眼睛。可對方硬是不接,索性昂起頭看天花闆。看沒辦法了,溫綿川幹脆蹲下來,去扒他的褲子。
俞皓趕緊把他抱起來,扔在床上連啃帶親。随着越來越重的呼吸聲,俞皓手指慢慢下滑,把掌握權歸到自己手中。
他停在最後一步,終究沒舍得,隻用掌心和親吻将溫綿川化成一灘春水。
那位短發女律師沒騙他們。起初日日登門圍堵,後來漸漸隔兩三日才現身,最後換成一位紮馬尾、目光淩厲的女律師接手。
“我姓鐘。”鐘律師遞過去名片,“以後由我……”
很快,名片被俞皓接過飛出去。
鐘律師愣了愣,随後淡然一笑,“以後由我接替蔡律師的工作,我無親無故的,正好陪你們慢慢耗。”
俞皓瞪了她一眼,“以後别穿西裝出現,我的狗被你吓到了。”說完,半跑着回到溫綿川身邊。
剛才咩咩看到鐘律師迎面走過來,突然尖聲失叫,溫綿川趕緊抱起來往反方向退,讓俞皓迎上前招呼。
他們繞了别的路回家,結果貓眼上黏着鐘律師的名片。俞皓随手撕下來揉成團,掏鑰匙開門卻被什麼東西抵住,他蹲下一看,從門縫扯出個薄薄的文件袋。
文件袋沒進屋,被扔在街邊的垃圾桶裡。可隔天,除了個人信息被塗抹,合同内容被一張張鋪在門闆上。
“裝監控吧。”俞皓邊清理邊說,“下次還這樣,報警也有證據。”
溫綿川慢慢撕下合同,看着裡面的文字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