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綿川幫俞皓包紮手腕時,莫名大哭起來。
“哭什麼?”俞皓笑着擦他眼淚,“好像我死了一樣。”
“留疤。”溫綿川吸了吸鼻涕,“估計消不掉。”
“那更好。”俞皓說,“下輩子可以靠這個找我。”
那雙微紅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他,好像他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怎麼了?”
“别說不吉利的話。”
俞皓不解,“哪不吉利?”
“什麼下輩子……死……”溫綿川繼續幫他纏繃帶,“别說這種話。”
“這不是情話嗎?”俞皓問,“難道你下輩子不想跟我一起?”
溫綿川沒接這句話,把繃帶收好,默默起身把藥箱放回衣櫃裡。
俞皓眼睛跟随他,“生氣?”
“沒有。”溫綿川還有幾分哭腔,“我要這輩子就夠了。”
隔天上課時,幾位舍友看到俞皓的傷很好奇,還以為是陳卓言來複仇。
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讓俞皓忽覺陌生。仔細想一想,他和溫綿川原來在一起還不到兩年,可總有種已經走過漫漫歲月的即視感。
可能是因為太快同居的關系?不僅每天見面,還每晚睡一起。各種細碎日常串連起來,讓他恍惚得認為,他們本來就是這樣,還會繼續這樣很久很久……
溫綿川今天都有事,俞皓便和舍友去飯堂吃午飯。在校道碰見個面熟的人,但想不起名字。兩人對視一眼,擦肩而過。
剛走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聲:“俞……皓?”
他和舍友齊齊回頭,那人挑了挑眉,露出驚訝的表情:“還真是你!你考上中大了?”
俞皓有些尴尬,“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那人苦笑皺眉,“你高中我們還一起打籃球,你還把綿川打到流鼻血……”
“郭老師?”俞皓記憶閃回。
“對。”郭志飛走過來,“我今天回學校辦事,沒想到能遇見你。”
“好久不見。”俞皓還是覺得尴尬。
“你在哪個系?”郭志飛問。
“數學系。”俞皓說,“平時在學校沒見過你。”
“我研究生不在中大讀。”郭志飛從包裡掏出幾張宣傳單,“最近有個項目在中大有講座,有空跟同學一起過來聽聽呗。”
幾位舍友比他先接過單張,俞皓一眼掃到上面寫着“原生家庭”四個字。
“師哥,你心理系的?”紀益鵬先問道。
“嗯。”郭志飛再拿多幾張遞給他們,“來捧個場呗。我們這項目也需要收集數據反饋。”
俞皓迅速浏覽一遍内容,接着掏出手機,“郭老師,能加微信嗎?”
“當然!”
他加微信并不是為了叙舊,而是看到宣傳單張上面有一欄寫着創傷後應激障礙研究。
那天獸醫提到過這個詞的簡稱,俞皓暗自記下。後來查資料,他隐約覺得溫綿川那種反應跟咩咩很像,特别當晚他還咬了他。
所以晚上他做得特别過火。
原本是想用性.事讓溫綿川暫時忘記那些事,卻沒想到把人給燒出病來。
吃完午飯後,俞皓跟随舍友回502宿舍午休。雖然他基本不回來睡,但書桌和床鋪還是很整潔。
“去不去?”紀益鵬問農邵。
“就我們倆嗎?”農邵拿着單張問。
“其他人都忙着談戀愛。”紀益鵬說,“我們……”
“心理講座麼?”俞皓插話進來。
紀益鵬往他床鋪看,“對,我們這暑假要去做支教,可以去聽一聽。”
俞皓若有所思點頭,眼睛回到宣傳單上,随後給溫綿川發消息問對方今天要忙到幾點。
兩人約好下課後吃晚飯,見面後俞皓就想着怎麼開口邀請溫綿川去聽講座。剛想到郭志飛這個契機,溫綿川則說明天開始他要做助教了。
“會教到我們班嗎?”俞皓問。
“不會。”溫綿川搖頭,“我特地避開了。”
“為什麼?”
“因為……”溫綿川嘚瑟道,“老師不能跟學生談戀愛。”
“大學也不行?”
“不行。”溫綿川挨着他肩膀,“影響不好。”
俞皓笑道:“還想以後你能做我導師呢。”
“你想留中大?”
“要是你在中大讀博,我就在中大讀研。”
溫綿川笑容收了幾分,“以前不是想去國外,去外面到處看看嗎?”
“沒錢。”俞皓很直接,“等讀完書賺到錢,再去也不遲。”
溫綿川抿了抿唇,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要不我資助你?”
“我還有半座茶山呢。”
“哦。”溫綿川笑咯咯地,“忘了你現在是地主了。”
看對方笑得那麼歡,俞皓選擇把講座的事情藏回肚子裡。其實他自己去聽也行,沒必要增加溫綿川的煩惱。
出不出國讀書都行,反正活到老學到老。一輩子時間那麼長,總有時間讓他慢慢實現。可能某天心血來潮,把那片茶山賣掉,賺回來的錢用在和溫綿川出國旅行上……或許還能結個婚什麼的……
他一路開電瓶車一路想,腰間那雙手又在偷偷摸他腹肌。俞皓被逗得勾起嘴角:“别摸。”
身後的人不說話,手也沒停下來。
“才退燒幾天?”俞皓不禁問,“能不能安份點?”
“摸一下怎麼了?”溫綿川裝起委屈,“又不會少塊肉。”
“癢。”
“我也癢。”溫綿川下巴抵在他後肩,“屁股癢。”
“溫老師。”俞皓一本正經,“你學生知道你這麼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