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包遞給她,擔憂地問:“你哪裡不舒服嗎?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晚上罐頭很吵。”她擦掉眼角因為哈欠産生的眼淚,将包背好,然後帶着哼哼唧唧的罐頭走了。
程私言一頭霧水,昨天看車的時候,明明見祈不語帶罐頭出去了的呀,怎麼晚上還是不肯睡?
吃過早飯她便帶着祈不語往墓園開去,才出發不過一會兒,祈不語就睡着了。程私言本來見她能在自己身邊睡着還有些高興,這代表祈不語覺得在她身邊是安全的。她想,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能和祈不語同居了。
結果目光往下一挪,發現祈不語雙手抓着安全帶,連睡着都沒有放松的迹象,又讓她氣到胸口悶住,以至于到了目的地喊醒祈不語時都帶着怨氣。
從車上拿下準備好的花和香,兩人一起往墓碑位置走。雙方父母離世的時間有些接近,所以位置離得不遠。
祈不語不知道該和父母說什麼,記憶裡的信息不多,但她記得,媽媽做飯很好吃。剛上學的時候,媽媽會帶着她一遍遍的記路,告訴她哪條路回家最安全。
爸爸喜歡下棋,她的圍棋就是和爸爸學的。後來他們工作忙起來了,再也沒人接送她上學,也沒人會教她記棋譜,教她下棋。
她在墓碑前站了一會兒,看着線香燃燒完一半,才和程私言說:“我們走吧。”
“好。”從前她們來這裡,祈不語同樣不會說什麼,通常都是她在說。實際上,她和祈不語父母的接觸也很少,隻是兩人結婚前後的一段時間有過交集。
再走幾步就是她爸媽的位置,放下花,她如以前一樣和他們打招呼,這次多加了一句:“爸媽,我找到不語了。”
後面多是她的碎碎念,祈不語在旁邊安靜地聽。到線香燃盡,程私言才停下。兩人對着墓碑拜了拜,便打算離開。
路過祈不語父母的碑,她們同樣如此。正要走時,祈不語忽然伸手摸了摸台面,大理石台下本應該是存放骨灰的。不過祈不語父母因為死于實驗室事故,并沒有屍骨留下,所以這裡存儲的是他們的一些衣物。
她看了看手,上面有些水漬。
程私言也發現了:“看來需要修繕一下了,可能是晝夜溫差大導緻的,快入夏了。”
祈不語覺得這個解釋合理,便沒再多管。
下午的時候兩人哪都沒去,收拾着出去玩要帶的東西。程私言把出發時間定在三天後,她本來想明天就出發,祈不語說什麼也不肯。覺得她的傷沒好,不能這麼着急。
正好出發前她想再做一次全身檢查,也想讓程私言做一個,不然不放心。
她犟起來有多軸程私言是知道的,隻能妥協,約了這裡最好的醫院去檢查。
好在兩人都沒什麼問題,出發的前一天晚上,祈不語偷偷摸摸地下樓,用自己手裡的東西換了程私言的一件行李。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讓一貫在門口堵她的程私言感到驚訝:“怎麼起這麼早。”
祈不語一手提着牛奶,一手牽着罐頭,語氣稍稍不滿道:“早出發早到,我們往山裡去,路上會有很多狀況的。”她嘴上說着急,眼睛卻盯着程私言手裡的包。
這讓程私言覺得好笑,目光溫柔地将手裡的胸包遞給她:“是是是,是我起晚了。走吧,我們先去吃飯。”她覺得這一幕像極了她們去領證的那天早上,而祈不語老實在家門口等她,不,應該是等她手裡的包的樣子,更讓她心情大好。
程私言步伐輕盈的先一步下樓,沒注意到身後的祈不語頭一次在接過包後沒有查看裡面的東西,而是看着她的背影發呆。
祈不語想,自己又收集一張程私言的高分卡。
在家附近随便吃了點東西,程私言又把車開到超市去買了些水。罐頭和許多小狗一樣,上車後趴在窗戶邊,張着嘴吃風。
祈不語一手拿着水,一手抓緊安全帶,神情緊張地看着正前方。
“不語,我的車技真的很好,上次是因為知道你回來的消息才危險駕駛的。”程私言試圖做最後的辯解。
“啊,嗯,我知道,我知道。前面有車,慢一點。”祈不語明顯沒注意聽她說話,整個人精神高度集中。
程私言隻覺得氣血上湧,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忍住踩油門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