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銀川真怕兩個人打起來了,擠在他們中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讓他進去吧,陶然還有個人照顧,你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給我回消息。”
後一句是對沈岑說的,沈岑沒回話,擡腳往電梯的方向走。
周鑫崇收回手,目送沈岑消失在電梯中。
道路上,電梯裡,房間門口,鋪天蓋地的蜂蜜味,甜膩的味道直往沈岑鼻腔裡鑽,沈岑走得又快又急,幾乎算是沖進客廳裡面。
客廳的燈關着,到處都是蜂蜜的味道,不見始作俑者,連房間裡面也沒有人。
沈岑在一片黑暗中開口:“陶然?”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默和浴室流水的聲音。
他嗅着味道往陶然的房間裡走,流水聲潺潺,浴室的燈從門縫傾斜出來。
除了水聲和蜂蜜味,什麼也沒有。
沈岑敲了下浴室門又叫陶然的名字,還是沒有人回應,他的聲音冷了幾分:“我要撞門了,如果你沒事就給我開門。”
浴室裡,陶然浸泡在冷水裡,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在幹什麼了,隻能憑借本能,想把身體裡面積攢的東西弄出來。
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隻能感受着那些黏膩不斷被抽走。
他的腦子都是空的,沒空管門口的聲音,隻是重複手上的動作。
水汽阻隔了一些橙花的味道,陶然的手掌撐住濕滑的浴缸壁,壓着聲音:“你别,别管我。”
“你想誰管你?周鑫崇?”
一連兩個問句,陶然從中聽出些不滿,又不知道他在不滿什麼?
明明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在浴室裡面做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敢過來問。
真問出點什麼,難道沈岑就要負責了嗎?
明明在外邊的時候還推開他了,負責個屁。
邪惡橙花大王八蛋!
陶然恨恨地想着,簡直要出離憤怒了,可另一處傳來的灼熱讓他不得不在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的門開了。
陶然的眼眶濕潤迷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下意識求助:“我自己弄不出來。”
沈岑腦中崩着的那根線扯得更緊,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愣了幾秒鐘之後沖進房間,拿薄被把陶然抱離浴缸。
陶然驟然失重,整個人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涼意迅速帶走兩人的體溫,陶然哼哼唧唧:“你抱我幹嘛去,不要叫醫生,我不想被當成怪物。”
這個姿勢,跟陶然坐在他手臂上差不多,沒被被子包裹住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往下流,黏膩而濕熱。
應該不會有那麼多才對。
沈岑一刻不敢放松,壓着聲音:“你到底怎麼了。”
“發情。”陶然顫抖着,“我發情了,别不管我,沈岑,求求你了。”
他講話的聲音都很小,基本上是在祈求了,抱着沈岑脖子地力度也松了些,好像沈岑說不要,他就立刻松手一般。
沈岑難以忽視那份灼熱,勉強拿出手機:“我先叫120,你安靜一點,馬上就好了。”
“不要叫。”陶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将他的手推開了。
白色手機呈直線墜落,屏幕裂開,飛濺。
沈岑安靜了兩秒鐘:“再鬧就把你扔出去。”
陶然眼中積蓄的淚水終于流下,不管不顧地全墜在他衣服上:“你扔啊,我沒有讓你進來也沒有讓你管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兇我,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多難受?”
隻有他一個人變成什麼Omega,經曆可怕的發情期,不被任何人理解。
他可能這輩子都沒跟人談戀愛和誰在一起了。
眼前的人不理解他就算了,還要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
好聞的橙花味在此時也變得難聞起來了。
陶然推着他的肩膀:“你出去,你一點都不了解我還在這裡幹什麼,幹脆讓顧銀川或者周鑫崇進來好了。”
“你想讓周鑫崇看到你這幅樣子?”沈岑捏住他的下巴,“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陶然偏過臉,身體在抖:“反正不要你。”
“是嗎?”沈岑咬着牙說道。
幾乎就在下一秒,灼熱的指尖就探了進去。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甚至有點過分清楚。
當時當下,他隻有一個想法——不要再從陶然口中聽到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