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浔猶豫了一下,将頭擡起來。
來者是一個慈眉善目鶴發童顔的男子,身上的衣服與文澈幾人的相似,同樣是淺紫色道服,但寬袍大袖更加繁複,他手中捧着一個拂塵,與話本中所說的仙風道骨七分相像。
她心中不由得放松了幾分。
不過等她從稻谷堆走下來後,卻依然隻是遠遠地站在一旁等着對方反應。
隻見對方宛若嘲笑昭浔膽小一般,捋着胡須“哈哈”笑了起來。
“吾乃霧虛宗宗主若虛,文澈已向我禀報了你的情況,我想,與其讓你荒廢這麼多年,不如我親自走一遭,教你幾招,若是真的有天份,屆時自然會派人來接你,如若不然,你也不必白白跑一趟。”
聽他是霧虛宗的宗主,昭浔雖辨不出真假,但見他的模樣,想來也是與文澈等人關系匪淺,立馬放下了戒心,小跑着來到了他的面前,學着文澈的樣子,對他行禮:
“昭浔拜見師父。”
若虛捋着胡子笑吟吟打量着她,重複了兩句:
“昭浔,昭浔,真是一個好名字。”
“徒兒早便聽說霧虛宗乃修仙門派之首,甚至有機會與神族打交道,若是您真的願意收我為徒,我一定會好好修煉,一點都不會偷懶的!”
若虛身上有着一股老神仙般的淡然,捋捋胡子看着昭浔,語氣中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雷杖之事,你可還挂懷?”
昭浔動作一頓,若說真的全然抛之腦後,那是在撒謊,畢竟那時的痛楚,可讓她終身難忘。
她不是個愛撒謊之人,坦誠說道:
“挂懷,但是若我能夠拜師你的門下,好好修煉,以後除暴安良見義勇為,便不用這麼愚蠢的法子了。”
若虛見她如此直白,有些意外,但立馬轉成了欣賞,他點點頭:
“修煉之人,最忌諱虛言妄語,若是你假意說完全不挂懷,我反倒會看低你幾分,既如此,為師便先教你兩招,徒兒你看好了!”
說着,若虛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一時間便刮起了風。
這風一直圍繞在昭浔身邊,頗有氣勢,她能感受到這風的獵獵,但低頭看下去,她的衣角都未曾被吹動。
昭浔剛剛心中對雷杖的“挂懷”,早就全然忘在了腦後。
她大着膽子,伸出手想要碰碰這風,卻發現這風如有實體一般,戳不透。
“這一招,可以讓你在危險之時,将敵人困住,來争取逃跑的時間。”
若虛收了法力,兩手仍然是法訣的姿勢。
“這一招是為守,接下來為師便教你攻。”
說着若虛右手執拂塵,腳步如清風般輕快,一步一步宛若無形,拂塵在空中飛旋,蕩起一片落葉。
幾招過後,若虛一閃身停在了昭浔的面前,将昭浔驚得後退一步。
不過僅僅一瞬,昭浔便滿臉驚喜,看着若虛。
“師父,這一招,我可需要什麼兵器?”
她滿眼骐骥問道,接着低頭偷偷瞧着若虛,故意小聲嘀咕着:
“不知道師父會不會給我一個什麼神兵利器之類的。”
若虛聽見後,仰着頭“哈哈哈”大笑了幾聲,接着滿含笑意伸手虛點點她:
“好你個小兒,果然機靈,連師父都想要算計。”
昭浔見他果然聽到了自己的話,心中高興,但仍然連連擺手,故作滿臉惶恐,但滿眼欣喜與骐骥,嘴角明顯的笑意:
“沒有沒有,隻是弟子這家中确實尋不到趁手的兵器,若是師父這裡沒有,明日我去城中找找,再不濟也可以尋個似師父這拂塵般的物件。”
若虛笑着看看自己的拂塵,又笑了:
“這拂塵可是上古神器,機緣所得,到你這倒成了随處可見的物件了。”
昭浔一聽,便伸着頭想要再看看那拂塵,卻隻見若虛伸出右手,手心幻化出一把短劍,約麼有一個小臂那般長。
看見這把短劍,昭浔轉過去看看那拂塵,又看看這短劍,臉上浮現一絲失望,仿佛是在嫌棄這柄短劍有些小巧。
還不如自己那日殺那畜生的。
若虛應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含笑遞給她:
“你尚在初學階段,太大的兵器反而容易傷到你自己,你先拿着這把短劍練習,等到你的功夫精進,為師再讓你挑一把趁手的。”
一聽這話,昭浔才放心了,她笑眯眯接過這把短劍,學着剛剛若虛的樣子,簡單比劃了兩下,雖然動作流暢,可是還是差得有些多。
但若虛卻滿眼欣慰點點頭:
“身法不錯,果然是個有天分的。”
還未等昭浔驚喜,便聽他接着說道:
“這是剛剛的心法與劍譜,那口訣也在其中,你按照這個好好練習,等半年後,為師會找時間再來檢查你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