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若虛臉色一凜,十分嚴肅:
“剛剛我隻是認可你的坦誠,如今我已同意你入我門下,有些門規還是提前說清楚得好,以後不許再出現那日的行為,不管發生什麼,先把人帶回霧虛宗,按照門規處置,決不能擅自動手。”
昭浔一聽便知他說的是什麼事,心中雖然尊重師父,但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那日明明是那人先動手害人,我不過就是行俠仗義,修煉之人,不就是為了保護蒼生嗎?難道那個小姑娘不是蒼生中的一人?我那時也沒有法力,等人來幫忙,說不定我和那小姑娘都死在他的手下了。”
若虛臉上絲毫沒有因被反駁而産生的不快,隻是一頓,随即擡手捋着胡須笑吟吟說道:
“你說得雖有理,但是人各有命,天道也自有其法門,你怎知若無你的幹預,那人便不會得到懲處,又怎知,那女孩不會有其他的機緣?”
若虛幾句話,讓昭浔陷入沉思。
“師父的意思,是讓我看着無辜之人受傷害,賭一個機緣?”
說着昭浔目光灼灼看着若虛,絲毫不退讓,一把将手中的短劍和心法扔在了地上:
“我修煉是為了保護蒼生,保護弱小,若是反倒要瞻前顧後,賭無辜之人的機緣,賭作惡之人的良心,那我修煉又有何意義?我不去霧虛宗了,說不準我還能多殺幾個惡人!”
若虛看着昭浔扔在地上的東西,臉上隐隐有了一絲“孺子不可教也”的惱意,但一瞬之後,又倏地笑了,長歎一口氣,似是妥協:
“你個小丫頭倒是有脾氣,你有根基有機緣也有善心,是絕佳的修煉人選,就是這脾氣。”
“你且記住,你修煉乃是為了救世助人,但是對錯善惡應遵循天道,懲戒賞罰也不可全憑自己心意,希望你能一直記住你想要懲奸鋤惡之心,不要有一天被自己的心魔執念反噬,傷人傷己。”
昭浔若有所思,雖然不能完全聽懂若虛的話,也不全然贊同,但是卻不想失去拜師學藝的機會,于是扁扁嘴将東西撿了起來,擡手行禮低着頭聲音沉悶:
“昭浔記下了。”
而若虛許是擔心昭浔過于鑽那牛角尖,又補充道:
“你剛剛說,你那時沒有法力,隻能那般行事,但如今你已開始修煉,日後不許輕舉妄動,用你修煉的法力,把人帶回來再說。”
昭浔垂着眼點點頭,聽到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等她擡起頭,若虛已經不見了。
昭浔看看手中的短劍,又看看劍譜,雖然還想着若虛剛剛的話,但是臉上已經掩不住的笑意。
她終于也能有機會,做個除暴安良之人。
她坐在院子中仔細翻着劍譜,發現這其中的動作着實不少。
這本用于自保,定然要優先好好學,這本劍譜,嗯,不能打人怎麼保護人?
“1,2,3......一共一百來頁,每頁兩個動作,那我每日學習兩招,三個月我便能夠學完!”
昭浔翻着書,興緻勃勃一會兒心中想着,一會自言自語。
想了想便開始練起了那咒語,就這樣,等到她回房休息之時,天已經快亮了。
在夢中,昭浔夢見自己時而拿着一把長槍,時而一把長劍,揮舞得熠熠生輝,正當她欣喜之時,一陣急促的喊聲将她叫醒。
“阿浔,阿浔!”
昭浔猛然驚醒,天已經大亮。
而睡前敞開的大門,如今緊緊閉着。
昭浔坐在床上清醒半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太安靜了?
平日這個時候若是自己還沒有起床,爺爺或者蒙六早就要來找她了。
難道是這幾日勞累,他們也睡過頭了?
正當她下床想要去看看的時候,原本就緊閉的房門,突然“砰”地一聲,将她吓了一跳。
她一怔,立馬跑過去推門,但推了兩下都沒能推動,最後隻推開一點縫隙。
借着縫隙,她看見一個人背靠在門上,手在背後死死地按着門。
看那人的身量,是蒙六。
“六哥,是你嗎?發生了什麼?”
昭浔覺察到外面的不尋常,心中急切,聲音也跟着焦急起來。
“外面怎麼了?”
她推推門,但外面的蒙六再次用力按了按門,接着緊靠着門滑了下去。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昭浔怔了怔,立馬慌了手腳:
“六哥,六哥!”
蒙六“砰”地坐在地上,對面露出一個身穿黑色長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