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浔低着頭将手中的草藥遞給她:
“爺爺說過,要知恩圖報,你救了我,我不能把你自己扔在這裡,我隻找到這些草藥,不知道夠不夠用,不過我看你如今已經活蹦亂跳的,應該可以自己取藥,這個也就無所謂了。”
文澈低頭看着清浔手中那幾根蔫蔫的草,抿抿嘴說道:
“抱歉,剛剛是我過于激動。你說的沒錯,若是隻是頹廢下去,霧虛宗的仇将無人能報,況且,師父尚且無音訊,我還要找他。”
昭浔看着文澈的眼中,似乎比剛剛多了許多希望,于是抿抿嘴點點頭,直言不諱将自己心中所想吐露出來:
“我也有私心,我如今想要報仇,可是什麼都不會,說是一個廢物也不為過,就師父給的那本書,還沒學上幾招,若是這樣離開,說不定就被人盯上,或者直接死在了路上,所以我也想同你一起,快些學本領,而且......”
說到這裡,昭浔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
文澈見她的樣子,短促地笑了一聲,接道:
“而且我還能保護你。”
昭浔一聽文澈的話,擔心她誤會,立馬擡起頭十分認真地保證道:
“你放心,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到時候該跑跑該逃逃,我一定不會拖你的後腿!”
見到文澈眼中的一絲不忍,昭浔轉過身,目光落在了最前排的文霄身上,将手中的羽衣遞給了文澈。
“這個法器是文霄仙姑借我的,當初我擔心你們知道後責怪她,便打算找個機會私下歸還,沒想到……”
昭浔的聲音有些哽咽,沒有繼續說下去。
文澈看着昭浔手中的羽衣。
那日與宿泱對峙後,雖然文澈心中仍然堅持自己無錯,但是也對昭浔心生一絲不忍,原本想要找她說清楚,但是卻被緊急召回了宗門。
如今,仿佛也沒有再解釋的必要。
“文霄是師父的女兒,她出生的時候我已經拜師五年,她自修煉起便一直跟着我,心思單純善良,連花花草草都不忍傷害,可是……”
“這幕後之人當真惡毒,總有一日,我定然會取他性命,為我同門報仇雪恨!”
文霄伸手将昭浔的手握緊,直視着她的目光說道:
“這是文霄送你的,你便留下,日後你定當勉勵,即使不為報仇,也應能做些該做之事。”
而昭浔沒有将文澈的話聽進去,她聽到文霄的身世後,便想到了地牢中等待女兒的女人。
她沉默半晌,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師姐,霧虛宗地牢中的人......”
文澈一怔仿佛沒有料到她問起此事,但也僅僅是一瞬她便搖搖頭道:
“我剛剛去了地牢,關押的所有人都不見了,但是我也沒有見到他們的屍體,也許......”
修煉這麼多年,文澈不知道見過多少吸人精魄的妖魔,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說給昭浔。
好在昭浔也沒有追問,她便轉頭沒有說下去。
昭浔雖然不知道文澈沒說出口的是什麼,但是遇到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些凡人會有什麼逃走的可能嗎?
不知道若是那個女人的女兒知道了此事,會不會和如今的自己一樣?
兩人并肩而立,看着前方,沉默了許久。
半晌,文澈開口說道:
“你剛剛看到竹林中的那個人了嗎?”
自然記得,那人的裝扮與身影,與自己透過門縫看到的人幾乎一模一樣,也許,那也是自己的仇人!
況且,那人連文澈都不是對手,自然也讓她印象更加深刻。
昭浔眉眼間染上一抹恨意,點點頭道:
“我記得,那人的衣着還有裝扮,與我在村中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嗯,他身上的氣息,我十分熟悉,若沒有猜錯,恐怕是魔族。”
昭浔對于這個詞語十分陌生,當即一怔,下意識重複了一句:
“魔族?”
文澈點點頭,見昭浔臉上有些茫然,便解釋道:
“沒錯,魔族乃是人仙妖三族之中,選擇異途修煉所成,從前我曾在與師父下山遊曆之時偶遇。”
“原本在天道制約下,妖族魔族修煉隻取天地精華,并不會傷害普通人,雖然偶爾有幾個心生龌龊,會來傷害人族,但也是小心謹慎,生怕仙族神族發現,似這幾日般,大開殺戒,甚至直接向修仙門派宣戰之舉,從未有過。”
這番話令昭浔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伴随而來的還有心頭突然如窒息一般的抽痛。
她不明所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恐怕,人間将有浩劫了。”
文澈說着,回頭看向昭浔,看到她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