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棧就是為了等你們二人的,你們覺得不見其餘人,其實不過是你們入了我們的芥子界,是你們不見了。”
說完此人饒有趣味地看着她。
“所以,你放心,那些人沒有事。”
“魔也不是亂殺無辜的。”
一聽到這句話,昭浔壓下去的怒氣再次升起,她冷不防地問道:
“那清靈村和霧虛宗的人呢?是你們動的手嗎?”
“那是……”
“滄沫。”
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
滄沫神色一頓,退後一步低頭應道:
“兄長。”
一道黑霧散去,滄溟站在了二人及文澈面前。
昭浔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的面孔,仔細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是那日屠村或者是霧虛宗和山洞中要殺她還有文澈的人。
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扭動着手腕,想要掙脫那鎖鍊。
可是立馬那鎖鍊再次縮緊,生生将昭浔的手腕勒出一絲血痕。
滄溟一雙深邃的眼中冰冷無情,看着昭浔的小動作,竟湧出一絲笑意。
但這笑意落在昭浔眼裡,十分的嘲諷。
此時昭浔的心中憤怒再次升起,她也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殺死她就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直接開口質問道:
“我從未見過你,更遑論得罪,即使真的是因為我和文澈誤闖了魔界,那也罪不至死,你......”
昭浔說不下去。
罪不至死,那是魔尊與戰神定下的約定,若詭市二人說的是真的,戰神已經下凡曆劫,魔還會遵守什麼約定嗎?
她不顧疼痛,攥着拳頭用力地掙紮着。
而這期間滄溟隻是笑而不語,他實在不想給昭浔解釋什麼,無論是他就是蒙六,騙了她十餘年,還是她就是清浔。
昭浔想到了當時在山洞中那個黑衣人的話,看着兩個人極為相似的裝扮,她一瞬間懷疑是不是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不對,眼睛不對。
而且若真的是同一個人,為何在清靈村霧虛宗還有山洞,他都要蒙着面,此時卻以真面目示人?
确認兩個不是同一個人後,昭浔笃定眼前的兩個魔,就是想要吃了她和文澈!
她輕輕轉動無法動彈絲毫的手腕,但仍然不想放棄,心中似乎賭博一般,默默念着:
清世清世!
滄溟在她身邊十餘年,按照凡人所說,與她也算是有着青梅竹馬之誼,早已經摸透了她的品性,看見她的神色,幾乎一瞬間便看透了她的心思。
他低頭嘲諷冷笑一聲,接着擡起手。
可是他還未有什麼動作,卻先偏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滄沫,他一挑眉囑咐道:
“滄沫,過些時日墨淵大喜,你去幫忙盯着些,不要出了亂子。”
“是,兄長。”
滄沫看了看昭浔,眼神不同于剛剛,卻有着一絲複雜,但轉頭看到滄溟仍然看着自己,便再次擡手行禮轉身離開。
滄溟看着不能再熟悉的昭浔,如今真的下手時,沒想到真的會有些不忍和猶豫。
但他與清浔是仇敵,如今又需要她的血,他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能對當初害了滄泠,又鎮壓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滄溟恢複那副冷漠的神情,一擺手,昭浔的手腕上便劃出一道口子。
昭浔“嘶”吸了一口涼氣,看着自己手腕上一滴血落下,接着那血液便如注一般,升起,伴着一股黑氣,在文澈頭頂盤旋。
那血液散發着濃濃的紅光與血氣,源源不斷注入文澈體内。
做完這些,滄溟便轉身面對着文澈,目光一片柔和。
不過真的要謝謝昭浔,若不是清靈村的瘟疫,以及那個宿泱自作聰明引動了魔珠,憑着當初清浔在滄泠身上施下的法術,他還真的想不到,滄泠竟然在這修仙第一門派,當了這麼多年的弟子。
昭浔在他的身後,自是看不到滄溟的目光,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隻以為是滄溟打算對文澈動手,她不顧自己仍在流血的手腕,掙紮之中鎖鍊“嘩啦”作響,更攪得她心煩意亂。
“你在做什麼?!”
聽見這聲質問,滄溟才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笑着看向昭浔道:
“自然是,要讓你們二人,死。”
“要殺便殺,何必如此費力折磨我們?”
“捕殺獵物,自然是玩弄過後,才有趣。”
昭浔臉色逐漸蒼白,感覺身體的力氣也漸漸被抽走,她不自覺想要閉上眼睛,但仍然強撐着看向文澈。
“你若是想吃人,你便吃了我,放過她,她是個好人,不應該......”
“呵……”
昭浔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隻能看見他的嘴角噙着嘲笑,緩緩地開合,接着,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