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在長留與師兄弟一起聽着師尊講大道武學,一轉眼白子畫便出了長留泛舟海上。海面上濃霧彌漫,略顯異常。
環顧周圍隻見濃霧,轉而改變策略閉眼傾聽周圍聲響,果然耳中聽見嘩啦聲響,仔細分辨應是海水下方發出,且這聲響愈來愈近。
白子畫立即拔出橫霜劍,做出備戰姿态,片刻後平靜的海面激起數丈高的水花,巨大的海獸身形顯形在海霧之後。
霎時,急招頓出,數招過後海獸觸手斷裂,身形碎裂,屍塊落入海中。随着海獸的亡故,海霧也随之消散。
舟逐漸駛出海域,靠岸後白子畫下船往一個方向走去,他不知道那邊有什麼東西,隻感覺那邊有什麼在牽引着他過去。
走過大片綠蔭,枝條展開之後,入眼是一片清湖,寒氣森森。
而在湖面之上,一柄劍插入湖面,白子畫認識這柄劍,那是風即墨所持有的泣雨。
一瞬心疑使得他走上前去,行走在湖面之上猶如步踏鏡面。幾步上前,湖面之下似有一物隐隐浮現,越是湊近越是看的清晰。
湖面之下,是被泣雨劍刺入心髒的女子,此人白子畫很是熟悉。
“風...即墨?”
愕然之下,白子畫急忙上前一把握住泣雨劍柄,頃刻間湖下人影與泣雨劍化為繁絮拂過白子畫身體,周邊景象舜變,湖面變為青翠綠地,粉嫩花繁随風彌漫,漸漸飄落草地。
白子畫猛然轉身,隻見遠處一顆巨大的花樹挺立,橫霜與泣雨劍一前一後立于地面。而在雙劍後側方,一名藍衣女子撐着一把繪着海棠花圖的傘,背對着他站在一顆巨大的花樹下。
他走上前去,脫口而出一聲親近的呼喚:“即墨,你...”
然而剛一開口就被風即墨止住。
執傘的風即墨側過身來,豎起食指放至唇前沖他輕輕噓聲,微風拂過帶來風即墨說出的話語,花樹繁花紛飛,漸漸蓋住了背過身去的人。
最後一眼,隻有那逐漸被粉嫩花繁蓋住的摻着淡藍的海棠白傘。
當白子畫睜開眼,入眼便是自己的房間。
方才是夢嗎?又是風即墨的手筆?
回憶起那夜對飲,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此時一醒剛巧清晨。白子畫來到殿外呼吸早晨清涼空氣,剛來到葡萄廊亭就看見那裡坐着人。
風即墨見到白子畫屬實有點意外,按計算好的量她還以為這人還要再會幾個時辰。不過……危機已過,何時醒那就無所謂了。
“醒了?前輩酒量跟我一樣差呢。”風即墨像個無事人一樣,向他打起了招呼,仿佛在酒裡做手腳的人不是她。
“你,又對我的夢做了手腳?”白子畫在風即墨旁邊站着,淡然望向前方桃花海,語氣不像是質問,倒像是與“你又放多鹽”一樣平淡又無奈的閑聊。
“哪裡,我對整個長留都下了小術法,睡夢中不會再有噩夢,難道前輩做了噩夢了嗎?”
風即墨沒有否認,不過她的回答與他所想并不相符,是他多慮了嗎?
白子畫瞥了眼一旁閑散坐着的人,猶豫着到底該不該相信她的話。
他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噩夢,隻是有些光怪陸離。”
“夢境不一向如此?”細覺對方神情不對,風即墨擔心是出了什麼差錯,便關心問道,“前輩可是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你...不,沒什麼大事。”本想将湖中泣雨穿透她心髒這讓他無比迷惑的場面講述給她聽,但白子畫及時刹住。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問了一個不太重要的問題:“你可有一柄染上一點淡藍,繪着海棠的白傘?”
“是有一柄,難道前輩是夢到了它?”風即墨察覺一絲怪異,她不記得又給前輩制造與自己相關的畫面,但自己也沒怎麼強制,隻是簡單的引導,不排除是前輩睡着後自己偶然夢到的。
風即墨的反應令白子畫有些意外,看樣子那個夢确實不是她的手筆。
最終白子畫還是選擇性描述了一下夢中的場景:“夢中,你撐着那柄傘,站在一顆巨大的花樹下,以及......一片透着些許寒意的湖水。”
巨大的花樹,難道是塗山苦情樹?風即墨不敢保證是不是她所想的事物,不過那透着寒意的湖,她确實想不出來有哪裡符合他的描述,至少她應是沒見過的。
而且,他為什麼會夢到她?實屬怪哉。
不明所以,風即墨愣神片刻便又恢複閑怡狀态,一個沒有前因後果的夢而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至少與現在的要緊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