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兒她師兄應該快回來了吧?”
“是的,”上官婉兒回答,“如今河北已經安穩,陛下不日将召庚七隊返回神都。”
此時比賽結束,太平公主請賓客赴别院主殿參宴,上官婉兒挽着蕭婉兒的手臂笑吟吟地申請自主活動。
“去吧。”太平公主放她們自行離開。
二人回到蕭婉兒之前吃酥山的小屋。别院的侍女很機靈,很快就把宴會上的菜肴裝好兩人份的量送來。兩人吃完後,侍女收拾好餐具離開,上官婉兒鋪開宣紙磨好墨,竟是準備作畫。
蘸滿了墨的毛筆在紙上飛舞,很快騎着馬打球的女孩子們便躍然紙上,正是剛剛的馬球賽。其中一個身着騎裝的少女掌控着球,欲将球向一個方向打過去,正是蕭婉兒。
蕭婉兒趴坐在桌案旁,看上官婉兒将畫畫好,又題上詩,待墨徹底幹了後才卷好遞給她。
“來,送給我們在馬球賽上表現得最好的姑娘。”
“謝謝上官姐姐!”蕭婉兒快速接過畫,重新展開,怎麼看都看不夠。
宴會結束後,蕭婉兒立刻請人将畫裱好,挂在自己屋中。
到了季夏,巡視河北近三年的鳳鳴衛庚七隊終于返回神都。
“微臣拜見陛下。”裴應觀返回神都第一件事就是入宮見女皇。
“起吧,這兩年多你做得不錯,”庚七隊的具體情況一直有副隊長暗中彙報,女皇便沒有留裴應觀,直接放他回家,“回去見見你師父和師弟師妹去吧。”
于是當蕭婉兒下值時,裴應觀已經在家中等候多時了。
“師兄你回來啦!”兩年多不見,蕭婉兒不再像以前那樣直接沖到他面前,而是先上下打量他一番。已經入道的修士壽命稍長于普通人,兩年多的時光并沒有在裴應觀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迹。但他的氣質有很大改變,與巡視河北前相比,周身的怨憤感削弱很多。
“師兄這兩年多變化甚大。”
“師妹也是。”裴應觀看到蕭婉兒也愣了一下,過了幾息才回過神來,微笑着回應。
當年他離開神都時,蕭婉兒還是一團孩子氣,如今已經是大人的模樣。已經及笄的她容貌徹底長開,從當初的濃眉大眼的漂亮娃娃變成了雍容大氣的美人。接手甲一隊隊長一職兩年半後,她的氣質變得沉穩很多,也有了經手很多重要之事才能培養出的強大氣場。
“師妹可否給我講講師門這近三年來的變化?”
蕭婉兒便從懷明圓寂開始講起。講到流雲接任統領和元慧擔任副隊長時,裴應觀皆是面色如常,但談到柳鳴音時,他的眉毛開始皺起來。
“師弟還沒有入道嗎?”
相比于他和蕭婉兒,柳鳴音的修煉進度确實有些慢了。
“可能機緣未到吧。”
蕭婉兒對此也很疑惑。柳鳴音雖然不像她和裴應觀一樣在某一方面天賦特别出衆,但各方面天賦都不算差,而且一直刻苦修煉,确實不該是這個進度。流雲和她思來想去,也隻能将此歸因于緣分未到。
說完師門的情況後,裴應觀将一個木匣遞給了蕭婉兒。
“你及笄時師兄不在師門,這是補給你的及笄禮。”
“多謝師兄。”蕭婉兒接過木匣,待裴應觀走進自己屋中後才将它打開。
這是一支玉簪。蕭婉兒将木匣收好,正好流雲也回來,便拉着裴應觀對打。直到快酉時,聽聞師兄返回神都後跑到南市買食材的柳鳴音才拎着東西回來。
見流雲和裴應觀還打着,蕭婉兒便和柳鳴音進了廚房。等晚飯做好後,對打的兩人非常自覺地停下戰鬥,跑到桌邊吃飯,師徒四人久違地圍坐在一起。
“你這次回來之後,應該再沒有什麼大事了吧?”餐桌上,流雲問裴應觀。
“沒有什麼事了,之後就一直在神都了。”
裴應觀應得很好,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不巧。第二天清晨,神都東南角落的裡仁坊中傳來一聲尖叫。
女皇剛吃過早飯便接到洛陽令的奏折,看完後命令宮人:“宣鳳鳴衛甲一隊隊長蕭婉兒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