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的日光斜斜切過書架時，顧懷升正用紅筆在林旭的數學卷上畫第三十二個圈。**

"輔助線要連接AC不是AD，"筆尖戳着卷面上歪歪扭扭的線條，"你當幾何題是畫戰術圖？"推眼鏡的動作掩住偷瞄的視線，林旭挽起袖口的手臂還留着昨天替他擋球的淤青。

林旭突然抽走他手中的自動鉛筆，金屬筆杆在指尖轉出炫目銀光："顧大學霸這麼愛教人，怎麼不教教自己？"筆尖戳向對方鎖骨處若隐若現的齒痕，"昨晚在器材室..."

嘩啦——

整摞參考書被顧懷升掃落在地，驚起窗外銀杏樹上的麻雀。他拽住林旭衛衣抽繩将人拉近，薄荷氣息拂過對方鼻尖："教過你激怒學霸的後果。"掌心貼着腰線滑進校服下擺，觸到籃球訓練留下的溫熱汗意。

"喂！"沈墨的聲音伴着拍球聲撞碎滿室旖旎，"老班說要組建學習小組..."推門的手僵在半空——林旭正跨坐在顧懷升腿上，指尖還勾着對方的銀框眼鏡。

籃球砸在地面的悶響驚起更多飛鳥。顧懷升淡定扶正眼鏡，從林旭褲兜摸出皺巴巴的五十元拍在桌上："賭他解不開三角函數，我赢了。"

"放屁！"林旭揪住他領口的手被反扣在腰後，耳尖紅得要滴血，"明明是你說解不開題就..."

沈墨默默退出時聽見筆袋落地的脆響，金屬拉鍊劃開的角度，恰好露出兩枚糾纏的銀色鑰匙扣——倉鼠抱着籃球，太陽戴着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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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天台鐵門時，林旭正把顧懷升按在告白牆上。**濕透的校服襯衫透出繃帶輪廓，那是上周替他擋下混混棍棒時留下的傷。

"裝什麼聖人？"指尖陷進對方肩窩舊傷，"跟蹤我到酒吧就為說教？"雨水順着發梢流進領口，卻澆不滅眼底跳動的火苗。

顧懷升突然攥住他手腕按在頭頂，醫用紗布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氣："因為某人連打架都不會護着臉。"拇指抹過顴骨處的擦傷，力度溫柔得像在擦試珍貴瓷器。

驚雷劈開雲層的刹那，林旭看清對方顫抖的睫毛。常年扣到頂的襯衫領口松了兩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淡粉的疤痕——和他當年被玻璃劃傷的位置分毫不差。

"你..."質問被狂風卷走，後頸突然貼上滾燙掌心。顧懷升的呼吸帶着罕見的慌亂："醫務室鑰匙在左邊口袋。"

林旭摸到的卻不是金屬冷硬，而是塑料藥盒的棱角。借着閃電光芒，他看清每粒藥片上的刻痕——全是自己常吃的胃藥生産日期

林旭捏着藥盒的手指微微發顫，雨水順着下颚線墜落在顧懷升的襯衫上。藥片鋁箔的日期顯示三個月前——正是他第一次在食堂捂着胃蹲下被對方撞見的日子。

"跟蹤狂還兼職當藥劑師？"尾音被又一道雷聲碾碎，掌心下的胸膛傳來劇烈震動。顧懷升忽然扯開他浸透的校服下擺，指尖撫過腰間陳年舊疤："三年前巷子口的玻璃瓶，是不是該賠我件新襯衫？"

記憶呼嘯着撞進腦海。高一那年他被混混圍堵，有人騎着自行車撞翻垃圾桶沖進包圍圈。碎玻璃在月光下炸開的瞬間，他看見優等生規整的校服翻飛如白鴿，鎖骨濺上血珠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所以這道疤..."林旭的喉結滾動着貼上對方頸側，嘗到雨水與鐵鏽味，"你從那時候就開始監視我？"

回答他的是驟然收緊的懷抱。顧懷升的鏡片蒙着水霧，聲音卻清晰得刺破雨幕："是某個笨蛋總把自己當盾牌。"繃帶邊緣滲出新鮮血漬，在白色襯衫上綻開紅梅，"現在輪到學霸教你——疼痛轉移法則是謬論。"

遠處傳來沈墨的呼喊，手電筒光束刺破雨簾。林旭突然咬住對方滲血的繃帶邊緣，犬齒磨蹭着紗布褶皺："醫務室有監控。"濕漉漉的睫毛掃過顧懷升突突跳動的頸動脈，"敢不敢跟我去個更刺激的地方？"

實驗樓頂層的星空投影儀正在循環播放獵戶座星雲。

林旭反鎖天文教室的門，轉身就被按倒在觀星毯上。顧懷升的鏡鍊垂在他胸口，随着呼吸晃出細碎銀光："這就是校霸說的刺激？"

"少得意，"林旭勾住他脖頸翻身壓上操作台，指尖劃過觸控屏調出月球環形山全息投影，"上個月你在這裡通宵刷題對吧？"突然點亮手機相冊——照片裡學霸枕着《天體物理》入睡，草稿紙邊緣畫滿打籃球的小人。

顧懷升的耳尖在銀河投影裡紅得發亮，伸手去搶手機卻碰翻筆筒。五顔六色的便簽雪片般飄落，每張都寫着相同的時間地點：

[21:15 籃球場3号燈柱]

[22:03 便利店冰櫃區]

[00:47 實驗樓天台]

"變态。"林旭的指控帶着笑音，指尖從對方褲兜勾出枚銀色U盤。插進電腦的瞬間，滿屏監控畫面如星群炸開——全是自己翻牆逃課、球場扣籃、甚至在自動販賣機前蹲着舔酸奶蓋的影像。

顧懷升突然握住他操作鼠标的手，帶着他點開隐藏文件夾。加密提示彈出：

[問題：林旭最讨厭的食物？]

[答案：抹茶味的所有東西（像在吃樹葉）]

"現在知道誰才是跟蹤狂了？"學霸的虎牙磕在他肩窩，手已經探進衛衣下擺摸到發燙的腰線。林旭對着密碼框咬牙切齒地輸入[GUHUAISHENGISAPERVERT]，解鎖的瞬間漫天星鬥突然變成函數坐标系。

熒藍光束裡浮動着無數個"LX"，每個字母都是他用不同公式描摹的軌迹——正弦函數是林旭投籃時躍起的弧線，抛物線是他翻牆時的身姿，甚至用傅裡葉級數還原了他笑起來的聲波圖形。

"喂..."林旭的指尖陷進對方後背，聲音悶在沾滿星光的襯衫裡，"這種時候應該用人類的方式說話。"

顧懷升摘掉眼鏡咬住他耳垂："我正在用最精密的語言表達。"膝蓋頂開他雙腿時，投影儀突然切換到心跳頻譜圖，此起彼伏的波峰在牆壁上撞出鮮紅的

林旭的呼吸驟然一滞。

投影儀的光束在牆壁上跳動，兩人的心跳頻率幾乎重疊，急促的峰值像是要沖破屏幕。顧懷升的指尖順着他的腰線滑下，停在他褲袋邊緣，輕輕勾出一枚褪色的彩虹糖紙。

"……還留着？"林旭的聲音有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