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升翻身下床，金絲眼鏡都來不及戴，翻醫藥箱時撞倒了茶幾上的星空糖罐。五顔六色的糖粒滾落一地，在晨光裡像散落的星星。

**（上午9:15·校醫務室）**

"39度2。"校醫推了推老花鏡，"最近流感高發期，打個退燒針吧？"

病床上的林旭猛地睜開眼："不......"

"打。"顧懷升按住他亂動的手腕，對校醫點頭，"麻煩您了。"

針尖紮進皮膚的瞬間，林旭狠狠掐住顧懷升的手背。學霸面不改色地任他掐，另一隻手捂住他的眼睛："馬上好。"

校醫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欲言又止地放下聽診器："那個......"

"我是他監護人。"顧懷升面不改色地掏出手機，"電子版親屬關系證明需要現在調出來嗎？"

林旭從指縫裡瞪他："你他媽......"

**（中午12:30·高二3班教室）**

"林旭呢？"班長探頭問。

顧懷升把退燒藥和保溫杯放進書包："在家休息。"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家的床比較舒服。"

全班寂靜三秒後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沈墨的鏡頭從後門悄悄探進來，正好拍到顧懷升桌洞裡露出半截的體溫計——刻度還停在39度。

**（下午3:20·顧懷升公寓）**

林旭在混沌中聞到粥香。

睜開眼時，顧懷升正端着白瓷碗坐在床邊，眼鏡片上蒙着淡淡的熱氣。見他醒了，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加了蜂蜜。"

"......難吃。"林旭别過臉，卻看見床頭櫃上擺着個幼稚的彩虹糖罐——是他們小時候常吃的那種。罐子底下壓着張紙條：【吃完藥可以拿一顆】。

顧懷升的指尖擦過他唇角："你學生證上的緊急聯系人，改成了我的号碼。"

"誰準你......"

"班主任批的。"顧懷升又喂過來一勺粥，"我說我們是遠房表兄弟。"

林旭燒得迷迷糊糊，就着他的手喝粥時，突然瞥見顧懷升左手腕内側有一道新鮮的指甲印——是他打針時掐的。

**（傍晚6:50·學校論壇）**

【熱】顧神今天曠課了四節課！！[爆]

1L：據可靠消息是帶校霸回家了！

2L：高二3班線人表示顧神走前拿了退燒藥

3L（方晴）：@沈墨你偷拍的病弱校霸照片交出來

4L（沈墨）：[照片] 顧神背校霸出校門的背影！！注意看校霸發紅的耳尖！！

**（深夜11:20·主卧）**

退燒藥終于起效，林旭的呼吸平穩下來。

顧懷升輕輕撥開他額前汗濕的碎發，指尖碰到一個微涼的物體——林旭不知何時把彩虹糖罐抱在了懷裡，糖紙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響。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亮床頭櫃上的相框。照片裡兩個小男孩在樹屋前勾手指，背後用蠟筆寫着歪歪扭扭的誓言：

【林旭和顧懷升】

【永遠在一起】

顧懷升俯身，吻落在林旭滾燙的耳尖。

"明天見。"

[鐵盒裡的體溫記錄]

【3月21日 39.2℃】

【你攥着糖紙說夢話】

【叫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