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課間操鈴響時，林旭正把顧懷升塞進他書包的小熊餅幹往嘴裡塞。包裝紙上的歪扭笑臉蹭着唇角，他擡眼看見對方站在教室門口，白襯衫領口還沾着自己今早甩上去的草莓果醬——那是搶最後一塊烤面包時故意抹的。

“乳酸飲料。”顧懷升遞來的瓶子上貼着新便利貼，“鈣含量比上周多2%。”林旭咬開吸管時撞翻了課桌上的彩虹糖罐，糖粒滾向講台，他趁機踢了踢對方腳踝：“課代表管得真寬，怎麼不把化學式印糖紙上？”話雖這麼說，指尖卻摩挲着瓶身印的小鲸魚圖案——和顧懷升素描本裡的塗鴉一模一樣。

操場跑道上，方晴的運動鞋碾過梧桐落葉，馬尾辮掃過沈墨的《物理競賽題集》：“陪我練折返跑！”她拽着對方手腕往操場拖，運動繃帶蹭過沈墨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筆做題磨出的。沈墨任她拖着走，鏡片後的目光卻落在方晴膝蓋的舊傷上：“先去醫務室貼護膝。”

儲物櫃前，林旭正用鑰匙刮顧懷升櫃門上的貼紙——不知何時被這人貼了張卡通鲸魚，尾巴尖卷着顆草莓糖。“沈墨說你昨晚又翻牆買糖。”顧懷升的呼吸突然拂過後頸，指尖劃過他剛刻的“顧懷升是狗2.0”，“這次是哪種狗？”他轉身時撞進對方懷裡，雪松味混着陽光氣息撲面而來，腕間的水族箱手鍊硌着他掌心：“是會在便利店蹲點，偷記我愛吃口味的笨狗！”

籃球場的遮陽棚下，沈墨擰開礦泉水瓶蓋，遞過去時指尖劃過方晴手腕的繃帶：“雲南白藥換了新牌子。”方晴盯着她校牌繩上的籃球挂墜，突然伸手拽住：“說！是不是偷偷去刻字了？”沈墨耳尖發燙，鏡片泛起霧氣：“物理競賽獎杯…底座刻了你的名字。”話尾被籃球落地聲打斷，她彎腰撿球時，草稿本裡的簡筆畫飄落——紮馬尾的女生在三分線外起跳，衣角揚起的弧度恰好框住畫紙右下角的“晴”字。

“球衣借我。”顧懷升扯開領口，鎖骨下方的紅痕已淡成淺粉。林旭把印着“校霸”塗鴉的訓練服砸過去，袖口内側的彩虹色針腳在陽光下閃爍：“再穿髒就自己洗！”卻在對方接過時，看見他素描本新夾的糖紙——是今早自己塞的草莓味星星糖，糖紙上多了行小字：“林旭的球衣有皂角香”。

晚自習的蟬鳴混着粉筆劃過黑闆的聲響，沈墨的保溫杯準時出現在方晴桌上。不鏽鋼外殼凝着水珠，倒映出對方在草稿紙上畫的籃球賽速寫：“第42次看見你扣籃。”她推了推眼鏡，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杯蓋上的小鲸魚挂墜——和林旭課桌上的同款。方晴突然轉身，把剛剝的薄荷糖塞進她嘴裡：“數學天才的薄荷糖，是不是都算好含化時間？”

放學的暴雨中，顧懷升的傘始終往林旭那邊傾斜十五度。藏青色傘面内側的小鲸魚塗鴉在路燈下若隐若現，他突然指着對方手腕的手鍊：“明天去買新繩子，這根褪色了。”顧懷升低頭輕笑，雨水順着傘沿滴落，打濕了他今早塞進林旭書包的便利貼——“林旭撐傘時會偷偷勾住我小拇指”。

便利店的冷櫃前，方晴盯着沈墨新買的運動護踝：“尺寸這麼準，難不成偷量過我腳？”沈墨轉身時撞翻了薄荷糖貨架，蹲下去撿時，校牌挂墜上的籃球圖案恰好碰到方晴的挂墜：“物理公式…有時候也需要實際測量。”玻璃倒影裡，兩人的影子交疊，沈墨草稿本邊緣的簡筆畫正在雨夜舒展——穿運動服的女生遞出薄荷糖，另一個女生耳尖發紅的模樣，被畫進了“第101次心動”的格子裡。

深夜的儲物櫃前，林旭摸着夾層裡的新素描本。扉頁貼着片新鮮楓葉，邊緣标着“2019年秋，林旭在操場吻了我”。他指尖劃過紙頁，看見顧懷升用彩虹色鉛筆寫的小字：“校霸的草莓糖，是初吻的味道”。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迅速合上本子，耳尖發燙：“顧懷升你大爺！偷看我儲物櫃！”

顧懷升望着他慌亂的模樣，悄悄把最新的便利貼塞進櫃子深處：“今天林旭說‘滾’時，尾巴尖其實在搖。”窗外的風掠過走廊風鈴，捎來遠處便利店的喧鬧，卻吹不散儲物櫃裡兩本素描本的窸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