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的糖紙風鈴突然劇烈搖晃，顧懷升擡頭時，看見黑貓叼着片新糖紙跳到他肩上，糖紙上用咬破的邊緣拼出“變回去”三個字，末尾還跟着個哭喪臉的簡筆畫。他笑着揉了揉貓腦袋，指尖蹭過它耳後的軟毛，突然發現黑貓後頸的毛不知何時打了結，形狀竟和林旭常戴的鲸魚項鍊墜一模一樣。

“知道了，小獅子。”顧懷升翻開手機裡的動物醫學論壇，黑貓卻突然用爪子按滅屏幕，跳上畫架把他剛打印的“貓化解決方案”拍得滿地都是。它蹲在畫布頂端，綠眼睛瞪得溜圓，尾巴卷着林旭的舊畫筆，像是在說“不準看這些無聊的東西”。晨光裡，黑貓的影子與畫布上未完成的自畫像重疊，炸毛的模樣和畫中少年如出一轍。

午後黑貓又溜去了圖書館，這次叼回了本落滿灰塵的《民間傳說集》，書頁在“動物變形記”章節被做了标記。顧懷升翻到那頁，發現空白處用鉛筆寫着“顧懷升是笨蛋”，顯然是林旭高二時的筆迹。黑貓用爪子戳了戳“親吻破除詛咒”的段落，突然跳上書桌，在他手背上留下個沾着墨水的貓爪印，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暮色漫進畫室時，顧懷升故意捧着速寫本不看它。黑貓在畫架前轉了三圈，突然跳上他的膝蓋，用腦袋蹭他的下巴，喉嚨裡發出讨好的呼噜聲。顧懷升低頭時，恰好對上它綠瑩瑩的眼睛，裡面映着自己的倒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别扭。他笑着湊過去，在貓額頭上輕輕吻了吻，鼻尖蹭過柔軟的貓毛，聽見懷裡的貓“喵”地叫了一聲，爪子卻偷偷勾住了他的衣領。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剛爬上畫架，顧懷升是被顔料砸地的巨響驚醒的。睜眼時，黑貓蜷着的位置正站着個光腳的林旭，手裡攥着支钴藍畫筆，筆尖還滴着顔料，顯然是變回人後第一時間就想砸他。

“顧懷升你個變态！”林旭的睡衣領口歪到一邊，露出後頸和黑貓形态時一模一樣的淺淡紅痕，“我變成貓的時候你是不是偷拍了？論壇熱評全是我蹲窗台舔毛的照片！”他晃着手機，屏幕上《校霸貓化高清圖鑒》的帖子正瘋狂刷新，配圖裡的黑貓正用爪子扒拉顧懷升的速寫本。

顧懷升挑眉看向畫架——昨晚黑貓叼着的拍立得被壓在顔料管下，照片裡的林旭正用畫筆戳他胳膊，旁邊多了行新鮮的鉛筆字：“果凍藍發趁我變貓偷親我”。林旭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耳朵“騰”地紅了，擡腳就去踩他的速寫本，卻踩到了昨晚黑貓留下的梅花爪印，顔料在地闆上洇出串歪扭的貓爪印。

“你還敢笑！”林旭抄起調色盤砸過去，卻被顧懷升用糖紙軟墊裹住手腕。男人順勢将他按在畫架上，指尖蹭過他後頸的紅痕：“昨晚某隻貓蹲在梧桐樹下蹭樹皮，喉嚨裡還嗚嗚叫。”林旭掙動時，後腰撞到畫架上的舊鐵盒，裡面滾出的不是糖紙，而是一疊貓化時的速寫——從炸毛蹲坐的黑煤球到蜷在畫具箱裡的毛團，每張角落都寫着“林旭”。

“你居然畫了這麼多！”林旭的耳朵紅得滴血，突然瞥見畫架夾層夾着的新糖紙，上面用口紅寫着“變回來就揍你”，末尾畫着個舉着畫筆的炸毛小人，旁邊還有行顧懷升的字迹：“貓爪印比拳頭更可愛”。他抄起畫筆就在顧懷升臉上畫滿果凍藍發，卻不小心蹭到自己鼻尖，像顆俏皮的藍痣。

趙婷舉着平闆撞開畫室門時，正看見林旭騎在顧懷升身上搶速寫本，兩人交握的手上還沾着钴藍顔料。“論壇新熱帖！《校霸貓化後遺症：見顧總就炸毛》——”她話沒說完就被林旭用鐵皮盒砸了出去，盒蓋彈開，掉出昨晚黑貓叼回的《民間傳說集》，“親吻破除詛咒”的段落被畫了圈，旁邊用鉛筆寫着“顧懷升是大笨蛋”。

午後林旭翻出貓化時藏在畫具箱裡的糖紙，發現每張都被顧懷升用透明膠帶貼好了，還标上了日期：“2025.6.3 偷溜去圖書館啃書”“2025.6.3 踩我速寫本罵笨蛋”。他氣得把糖紙全撕下來砸向顧懷升，卻看見男人從畫架後拿出個新鐵盒，裡面整整齊齊碼着貓化時的“罪證”——沾着藍莓醬的貓爪印糖紙、咬出牙印的畫筆、還有張他變貓時趴在顧懷升腿上睡覺的偷拍。

“顧懷升！”林旭抄起畫筆想戳他，卻被對方握住手腕，銀印章在他掌心按出個模糊的印子。“蓋個‘不變貓約定章’，”顧懷升低頭吻去他指尖的顔料，“下次再變貓，就用糖紙把你拴在畫架上。”林旭掙動時，後腰撞到畫架上的钴藍鲸魚，尾巴尖卷着的新糖紙掉下來，上面用芥末醬寫着：“2025.6.4，果凍藍發再敢偷拍，就用貓罐頭砸你！”

傍晚畫室的風鈴叮咚作響，林旭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糖紙，突然發現顧懷升的速寫本掉在腳邊。最後一頁畫着隻黑貓蜷在藍發少年懷裡，旁邊用鉛筆寫着：“幸好你變回來了，不然沒人給我蓋‘永遠章’了。”他的耳朵突然發燙，偷偷撕了片糖紙，用口紅在背面寫了句“笨蛋果凍頭”，趁顧懷升轉身時塞進他口袋。

暮色漫進畫室時，林旭的畫筆戳着顧懷升下巴的顔料：“說！變貓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喂我吃芥末醬了？”顧懷升挑眉咬住筆尖，薄荷混着顔料甜：“某隻貓自己叼着芥末醬糖紙跑過來的。”趙婷舉着平闆躲在窗簾後截圖，屏幕上論壇熱評正在刷新：《校霸與顧總的糖紙戰争升級：這次換成貓罐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