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巴巴的吐出一句：“好久不見，阿爾喬姆。”

“是啊，自從您去援華後我再也沒見到過您了。這些年還好嗎？”

“……”你沉默着，沒由頭的說道：“安德烈死了。”

他愣了一瞬，“抱歉，我還以為您不知道。”

氣氛逐漸尴尬起來。你看着他，他看着你。

你自然知道，自己将話說死了，但你的目的就是不把話題進行下去，你不想再看見原主以前的影子。

因為，那會讓你認為……

自己這個小偷，為什麼還不去死。

莫名的，你開始向着一個地方奔跑。

“同志！”

阿爾喬姆剛想跟上，卻被尼古拉攔住：“讓他走吧。有一些事，總是需要解決的。”

*

跑着跑着，你終于跑不動了。你癱倒在雪地，就這麼躺着，不想動，也不願意動。

來往的人很少，有人看到了躺在雪地裡的你，試圖将你拉起來。

“别碰我！”

你縮在雪地裡，雙手抱頭，試圖将你拉起來的少女被你的反應吓了一跳。

“您……您沒事吧？”

你聽到她的聲音後頓住，随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安娜？”

她點了點頭：“伊戈爾諾夫同志。”

是安德烈從黑熊幫救下的那名少女。也是安德烈一切不幸的開端。

“我怎麼跑到這裡了？”你嘲諷着自己，捂住自己的眼睛：“您不用管我。”

“我……”安娜看着你，想說話卻哽在喉間。

你從指縫中看見了她無措的模樣，忽覺得有些好笑，無端的，你道：“帶我去安德烈的墓前，好嗎？”

“當然。”

但當你真的踏進墓園時，你仿佛置身于書内。完成了他們最後的結局。

你雙眼快速的尋找着安德烈的墓碑，也快，便找到了一處被鮮花包圍的墓碑。

你先是愣在原地，一遍又一遍的确認那不遠處墓碑上刻的名字——

安德烈.伊萬諾夫。

安德烈.伊萬諾夫。

安德烈.伊萬諾夫！

我們的英雄，安德烈.伊萬諾夫！

你奔跑着，生怕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覺。可能是你跑的太急，甚至被路邊随處可見的小石子給絆倒了。

你感受着冰冷而粗糙的地面無親的将你的皮膚撕裂——但那都無所謂了。

你撐着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踉跄着快步走到安德烈的墓前。

這次，當你撫摸上那墓碑上實實在在刻下的文字時，你終于願意确認——

安德烈.伊萬諾夫。

你踉跄着半坐到了地上，用自己那雙眼仔細的打量着那刻進石碑的字眼。

“安德烈.伊萬諾夫。”

——

“同志，你在哭嗎？”

你回頭，周圍場景不斷變換，安娜竟也直接消失。

準确來說，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你來到了一片特殊的空間。這片空間什麼都沒有，隻有雪白一片。

“維塔。”

你聽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不可置信的擡頭。

“用自己的名字去呼喚别人，不論多少次，都還是有些奇怪。”

站在你面前的青年，有着和你一樣的黑色短卷發和藍色的眸子。但他身上，卻多出了一份屬于軍人的那種肅穆的氣質。

“伊戈爾諾夫同志。”你道。

“你居然一點也不驚訝嗎？”伊戈爾諾夫雙手抱胸：“也是，上次托爾斯泰同志和你提過我的存在。不過你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而你之所以能出現在這裡，和我對話，也和上次托爾斯泰同志施加在我身上的異能力有關。”你補全剩下的話。看着伊戈爾諾夫突然笑了起來。

伊戈爾諾夫不解：“有什麼好笑的？”

“你不怨我嗎？”

“為什麼要怨你？”伊戈爾諾夫道：“要是我能再早一點發現安德烈的異常，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但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不是嗎？事已至此，比起怨你，我更好奇。好奇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好奇你見到我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也更好奇，你原本的模樣。”

你沒有立刻理解‘原本’的模樣指的是什麼。伊戈爾諾夫很快解釋道：“這裡是意識空間，隻有意識能進入這裡。在這裡，不管是樣貌還是聲音，所有人都會呈現原本的模樣，”

他變幻出一個鏡子：“好好記住現在你的模樣吧。”

你透過鏡子，卻發現——

你原本的模樣，依舊和伊戈爾諾夫很像。

為什麼用很像？比起伊戈爾諾夫身上所帶有的斯拉夫人特征，你更偏向柔和的東方人特征。除去這點細微的差異，你和他一般無二。

“很神奇吧？一開始在意識空間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也不信。世界上居然有着和我靈魂如此相像的人。雖然相像，本質卻又完全不相同。”伊戈爾諾夫開了個小玩笑：“要是真的本質相同，我完全可以把你吞噬掉，還沒有排異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