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維塔。”伊戈爾諾夫的語速加快:“你答應我!這一次,你要活的問心無愧,活的坦坦蕩蕩。這一次,你一定要注意任何違和的人和事物。你答應我!”
“你要去哪裡?”
伊戈爾諾夫的意識體逐漸虛化:“神明賜予我輪回的機會。但在這之前,你先答應我!”
你猶豫了,但看着伊戈爾諾夫急切的眼神,最終還是答應道:“好,我答應你。”
直到你從意識空間中出來,你都沒有想明白,伊戈爾諾夫到底想要給你表達出什麼信息來。又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
隻覺得莫名的,渾身發冷。
你到底忽視了什麼呢?
“伊戈爾諾夫同志?”安娜擔心的看向你:“您還好嗎?”
你回神,“沒事。”
你站起來,為安德烈的墓碑撫去積雪。
“回家吧安娜,你瞧,英雄得到了祝福。”
你的心結不知什麼時候,悄然解開。
正如費奧多爾所說——他們選擇承受苦難、選擇磨砺自己的心智這一條路時,就注定會比那些卑鄙之人活得更加坦蕩。他們在救贖别人的時候,亦在救贖自己。
但解開心結那樣一件美好的事情,卻不能讓你感到任何的正面情緒。準确來說,這種正面情緒被另一種本能的恐懼所掩蓋。
你的潛意識太過超前,以至于你的主觀意識完全沒有跟上潛意識,但潛在的意識卻在恐懼着。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快要将你撕裂,可你仍舊維持着表面的溫柔。
甚至在你送别安娜之後,臉上那柔和的表情依舊難以卸下。似乎隻有挂着這個表情,你才有安全感。
“蹦——維佳~”
“啊!”
你突然尖叫着抱頭蹲下。
尼古拉剛找到你不久,不明所以,試圖說點什麼安撫你的情緒。
尼古拉剛靠近你,你開始大口喘着粗氣,把尼古拉吓了一大跳。
“我問你,我現在是被監視狀态,為什麼你能躲過所有人的監視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到我的家裡?到底是誰默許你來到了我家?為什麼費奧多爾他會對我有莫名的好感?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的伊戈爾諾夫就這麼輕易的死掉?為什麼七個背……”
你不斷碎碎念着,但卻被尼古拉強制性的閉上了嘴。尼古拉雙手堵着你的嘴,微笑道:“維佳,現在知道這麼多可不太合适。”
你強行掙開他的束縛:“是誰幫你和我暫時擺脫了監視?你的到來,是不是被他們默許的?”
“……”尼古拉依舊笑着。
無端的,你開始畏懼他的笑容,整個世界開始變得灰暗又從灰暗猛然變為白晝,不斷交錯變化着,不斷解離重組着。
到底,到底!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
明明離真相是如此的接近,卻在接近真相的那一刻,成為了撲向火焰的飛蛾。
“維佳。”尼古拉道:“不要深究,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尼古拉的話點醒了你。
是啊,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幕後的人還不希望你知道真相。你如果此刻知曉了一切,那麼整個局面就會變得更加複雜。
你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平複自己的呼吸,而尼古拉就在一邊耐心的等着。直到你自己恢複到了正常狀态。
你甚至微笑着對尼古拉行吻手禮:“抱歉,我親愛的小姐,讓你久等了。”
此刻還頂着女皮的尼古拉收回手,“那就不要再原地停留,向前走吧。”
“當然。”你道:“現在,我想我們應該去拜訪我的老師。”
“終于想要去解決矛盾了嘛?”
你微笑,沒有說話。
尼古拉道:“這個場合我可不适合去。今天街上這麼多有意思的事物我還沒仔細看呢。”
“祝君好運。”你道。
*
康斯坦丁的家人已經全部逝去,他自己也不是生活上很講究的人。自然沒有租房或者買房的需求。平時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喀秋莎’分配的宿舍裡。所以你找到他的住處并不費力。
你輕敲房門。
“我記得我說過,今天的聚餐我……”康斯坦丁推開門,話剛說完一半,目光與你正對上:“維塔?”
“康斯坦丁同志。”你道:“您建議…一起吃晚飯嗎?”
康斯坦沒過多評價什麼:“進來吧。”
說罷,他把門關上。
現在屋内就剩你和康斯坦丁。
你和康斯坦丁都有些尴尬,你試圖扯一些話題:“額,你說的聚餐是?”
“你不看日曆嗎?今天是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節,一幫子人平時上班上夠了,借着這個空閑出去喝酒。”
康斯坦丁覺察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沖,急忙停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抱歉。”
“……不,該抱歉的是我。”你道:“以前我從未想過改正……但康斯坦丁,我真的做不到所謂‘珍惜生命’。但隻要你、費佳還在,我會傾我所有的活着。”
“……”康斯坦丁突然失笑。
“你還好嗎?”
康斯坦丁笑着拍了拍你的肩膀:“不論你之前到底是怎麼想的,有這句話就夠了。”
“那……吃飯?”
“我最近學了道新菜。”康斯坦丁道:“幫我打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