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淮安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晚上,他沒有繼續出席與蘇交流的宴席,也沒有吃飯,隻是在舉辦宴席的酒店附近散着步,下午的記憶不斷在腦海中回蕩——
戰事逐漸焦灼,青年依舊遊刃有餘。陣陣風将青年的發絲吹的散亂,卻依舊難以遮擋住那雙明豔的眸子。自己竭力應對,卻還是在強風吹拂落敗。
結束時,青年興緻勃勃的邀請自己,晚上一起去吃包子,自己雖同意,卻心不在焉。連之後的比賽也沒有細心看。
明明自己輸得心服口服,為什麼會覺得難過呢?
“嗷!”
一聲慘叫将端木淮安拉回現實。
“抱歉同志!”
“Какое.несчастье.(真是倒黴)”
兩雙金色眸子就這麼對上了。
端木淮安見自己撞上的是CCCP人,于是換成了英語又說了一遍。
康斯坦丁搖了搖頭,也換成英語:“我沒什麼事,隻是您踩到了我剛剛一直在觀察的一朵花。”
端木淮安站在原地,有些無措,“抱歉……”
“沒事,您往邊上站些。”
端木淮安照做。
眨眼間,康斯坦丁手中出現一朵金色的薔薇花,薔薇花散作光點聚焦在端木淮安方才踩塌了的那朵小花上。慢慢的,小花恢複了原樣。
端木淮安不禁被這一幕吸引,蹲下來觀察起這朵被光點包裹的小花。
“上帝給予了它花的身份,卻隻是讓它成為一朵小花。”康斯坦丁看着那朵小花,眼神溫柔:“小花很小,不若薔薇開的明豔動人。可開在磚縫裡的小花,卻也不輸勇敢……
抱歉,自顧自的說了那麼多。”
端木淮安依舊和康斯坦丁蹲在一起看同一朵開在磚縫裡的小花。
可能是月色太過溫柔,端木淮安也忍不住說道說道:“隻有真正對戰過,我才知道我與真正的強者之間的差距。不管是對異能力的創新開發,還是掌握精度,我都遠遠不如……
算了,我不該說這麼多的。明明我那麼欽佩維塔同志,為什麼在輸給維塔同志時我還是會傷心呢?”
端木淮安太過正直,以至于當他産生人類正常的情感時,會覺自己想法過于不堪,而羞于正視。
康斯坦丁想要從端木淮安的眸子中看出點什麼,卻隻看到了見底的清澈。
他歎了口氣,為了端木淮安,也為了那曾經迷失過的自己:“我有一名學生。我從來不在他面前提他的資質有多好,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在同齡人中到底有多優秀……但其實這是我的私心。
教導了他這麼久,我早已經把他當成了我的家人,我的弟弟。但正因如此,在他快要超越我時,我也感覺到失落。但很快我就質問自己——他是你的學生,他超過你,你應該真心的為他喝彩。
可非所有人都是聖人。”
康斯坦丁停頓片刻,指腹試圖觸碰那朵小花:“有這種情緒再正常不過。我轉念一想,這樣優秀的人是我的學生、家人,心裡就沒有這麼失落了,反倒很自豪……我可是他的老師,我也絕不能落下。”
端木淮安發着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隻知道,他現在好想吃包子:“多謝同志!”
*
另一邊的宴會上。
你手裡拿着你精心挑好的包子,找了端木淮安許久,可是依舊沒有找到他。
“小同志,來吃餃子。”屠格涅夫叫你過去吃餃子:“哪有過年吃包子的?”
“沒什麼。”一向厭惡浪費食物的你居然生出了将包子扔掉的想法。
但最終,你還是沒有扔掉,隻是抽了幾張紙,将包子包住,放到了口袋裡。
你去找費奧多爾,費奧多爾卻在忙,你想去找康斯坦丁,卻找不到對方的身影。
到最後,你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屠格涅夫身邊。
屠格涅夫輕笑兩聲。
“笑什麼?”
“笑我們家小超越者居然會因為這點小事傷心。”
“我還不是。”你也不知道你在失落些什麼,隻是一味的将餃子夾到自己的碗裡,然後再塞到自己想嘴裡。
“您知道您現在像什麼嗎?”屠格涅夫道:“您現在像是滿載而歸的貓想要找小夥伴一起玩,結果小夥伴們都在忙。”
“哦。”你道:“那您的比喻很不精準了。”
“而且,您有心事。”屠格涅夫道:“您和那個家夥一樣,都有心事。”
那個家夥指的是誰,你們兩個都心知肚明。
“先不說這個,屠格涅夫同志。”你對什麼長輩安慰晚輩的套路沒有興趣,你隻想快些弄清謎題:“為什麼您會說小心呢?”
“還真是天真的後輩。”屠格涅夫歎氣:“華國有古語言‘伴君若伴虎’,可那家夥是比老虎還要危險的存在。不管是康斯坦丁還是您,都小觑了他……他在搞什麼幺蛾子,連我都不完全清楚呢。”
屠格涅夫沒有繼續說下去,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