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今都不知道,費奧多爾到底在隐瞞你什麼。以及他在聖誕夜所說的那些話——
(以前也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您什麼時候才能看清呢?
每一次……您在回避什麼?)
以前?現在?每一次?
當不理智的感情褪去,理智重新回歸,你仔細思索聖誕夜所發生的所有對話,所有細節。那雙紫紅色的眸子在夜色下愈發鮮紅……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維塔。”伊戈爾諾夫的語速加快:“你答應我!這一次,你要活的問心無愧,活的坦坦蕩蕩。這一次,你一定要注意任何違和的人和事物。你答應我!”
伊戈爾諾夫的意識體逐漸虛化:“神明賜予我輪回的機會。但在這之前,你先答應我!”)
有那麼一瞬間,你徹底想明白了,想明白了至今以來所有的違和,想明白了費奧多爾為什麼會對你如此……遲來的恐懼像是冰冷的海水将你整個人徹底的浸透。心髒每次的跳動,都将這種徹骨的顫栗送至全身。你腦中快速的思索着,思索着從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和費奧多爾待在一起的所有點點滴滴。
你不自覺的發抖,下意識的抓握住桌布,将餐桌抓的發皺。
你擡頭,看向你旁邊,原本屠格涅夫坐的位置,屠格涅夫卻早已離開。
接下來你要怎麼辦?你深呼吸,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
突然的,一隻手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
你差點吓到要尖叫出聲,反抓住搭在你肩膀上的那隻手。
“維塔同志?”
是端木淮安。
你下意識的松了口氣,“抱歉。”
“該道歉的是我才對,我吓到維塔同志了……”端木淮安有些猶豫,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康斯坦丁,随後終于鼓起勇氣,“維塔同志,我們一起去吃包子吧!”
“……”你的手下意識探向放着包子的口袋,“不去。”
端木淮安沒有預料到拒絕的結果,幹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康斯坦丁一眼察覺出你的不對,快步上前:“怎麼回事,狀态怎麼這麼差?”
你拽着他的手,讓他擋在你的身前。
康斯坦丁明白,你不是會為了一個包子而置氣的人,他看了眼宴會另一端,正在和華方外交官交談的費奧多爾,雖然不清楚你和他究竟是怎麼了,但也歪打正着了原因。
“這麼好的夜晚何必為了那樣一個家夥生氣呢?”康斯坦丁拍了拍你的頭:“沒事,我們換個地方休息休息好嗎?”
你點了點頭,康斯坦丁将你和端木淮安帶到了宴會外面的花園。
他隻是一揮手,無數花朵含着金色的光綻開。
這時,起風了。
花瓣糊到了你的臉上,讓你有些看不清挂在天上的月亮。
康斯坦丁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突然起風,急忙擋在你的身前為你遮擋過于多的花瓣。
你賭氣似的,抓住粘到你臉上的花瓣一把扔到了端木淮安和康斯坦丁的臉上。
原本你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尚未緩和,但看到康斯坦丁和端木淮安這幅滑稽樣子,你無端的想要笑,方才絕望的情緒突然就沒有了。
端木淮安也是無師自通,在風中随便撈一把花瓣就往你臉上糊。
漸漸的,你們三個在花瓣中打起了‘花瓣仗’,笑的一個比一個歡。
“咳咳。”
你突然聽到一聲輕咳,後頭尋找音源。結果被端木淮安手上的花瓣糊一臉。
“等等!”你叫停端木淮安。
端木淮安這時才發現你身後不遠處有個人。
“屠格涅夫同志。”可能是有因為心虛,你站的筆直。
屠格涅夫看了眼康斯坦丁,“動靜鬧得太大了,這裡是華國,不合适。”
于是,你們的打鬧以屠格涅夫出面告誡結束。
眼看着不能繼續打‘花瓣仗’了,你悄咪咪的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塞到口袋裡的包子塞到了端木淮安的口袋裡。
端木淮安感受到口袋裡多了個大紙團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晚上回家,才從口袋裡掏出那被紙包的嚴嚴實實的,已經涼透了的包子。
*
夜晚,你躺在酒店的床上,回想起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覺得不可思議。
一天内居然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但今天也算是有了意外收獲。
那就是你穿越至今,所有違和,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