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縧上的火紅色流焰仍在慢慢流淌着,所經之處全部付之一炬,連堅硬的牆壁也被炙烤得如同爛泥。金縧剛硬鋒利,而流焰如岩漿滾燙,隻一刹間,旱魃女思就編制出一個毀滅性的熔岩囚籠,使得被困之人插翅也難飛,隻得坐以待斃!
“你信不信我?”鏡歌向覽冥問道。
覽冥詫異鏡歌為何會有此一問,自然是,“信。”
“接下來可能會有點暈。”鏡歌提醒道:“你就想象自己是個陀螺,忍一會兒哈!”
覽冥懵地點了點頭。
隻見鏡歌高擡起手臂,寬大的袖擺如白幡擋住了二人視線,旋風從腳底勻速卷起。鏡歌攬住覽冥的肩膀,手掌堅實而有力。風勢越來越快,二人開始不停旋轉。鏡歌以風勢作盾保護二人,找準金縧間的隙口,任風力沖開重重的金縧,向殿穹頂處飛去!猛烈交鋒中,風盾外不時發出激烈的硁硁響聲,流焰也被風力瘋狂地襲卷,飚成一道道刺目的星焰!
拏雲一直在殿穹處盤旋,見主人抟風出鞘,便一個震軀抖擻,俯身相迎。将鏡歌和覽冥穩穩地接至身軀之上。鏡歌長籲了口氣。
“天雨去哪兒了?”鏡歌張皇四望,亦不在殿内各處!他有些擔心,怕不會被翏陽殿之人偷襲了吧?
另一頭,熬慢慢聳立起身軀,水勢立刻噴騰而出,将大殿迅速淹沒。火紅色的流焰被浸泡在水中,有的浮在水面,噌地燃起熊熊大火。罔象手忙腳亂地從熬頭頂處跳到水裡。水中雖有如鋼刀般鋒利的金縧,但卻可以避□□焰的威脅,可是水被燒熱了,人就像在沸水裡遊泳,罔象很不高興。而遊光這邊,早就用藤蔓作舟,将他和野仲包裹住,像個狹長的棗核,蔓葉作槳,小心翼翼地穿過金縧的縫隙,遊至旱魃身後。
待遊光和野仲從水面露出濕乎乎的腦袋,鏡歌和覽冥早已乘拏雲飛至旱魃身後,朝他們問道:“旱魃的枷印如何解?”
野仲伸出筋脈分明的青色手掌摸着旱魃的後背,啧啧道:“曾為天神,如今何等落魄!”
鏡歌忿然,“野仲!不得無禮!”
旱魃忽然轉過頭來,一長舌襲出,将野仲死死釘到了牆上!野仲龇牙咧嘴地吃痛道:“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饒命,饒命啊!”
遊光歎了口氣,喃喃着:“二哥說得沒錯,你真是不大中用!大哥所說的解印術法怕是指望不上你了!”
這時旱魃背後又突然射出一道金縧将遊光貫穿,像曬衣服一樣将其吊在繩上晃悠。
野仲立刻幸災樂禍,“哼,你中用,你真是個中用的東西!”
“請二位快說,該如何破解枷印?”鏡歌催促道。
野仲抻了抻嗓子,故作堅強,實則疼痛得緊,“枷印的中軸在旱魃的背部神道、靈台、至陽三處,以魄戶穴為門戶,進而入體将那三處的魂惑之元撚滅!”
遊光也補充道:“在此之前要先制住旱魃顱息處的神識!否則,魄戶之門打不開!”
“我來入魄戶之門!”覽冥道。
鏡歌配合道:“那我來控制旱魃的神識!你要小心!”
覽冥點頭,“你也是!”
鏡歌立刻雙手食指、中指作并起術,祭出風雷咒!獵風從腳下飚起,拏雲在鏡歌的身後以陰陽之形環繞,忽而穹頂風雷大作,紫色雷電飚下,電圄立刻将旱魃的頭顱團團圍住!隻聽,旱魃在電圄裡嗷嗷地慘叫,頭顱瘋狂地撞擊着閃電,金縧也胡亂飛出,鏡歌立刻側身閃躲,又作風盾将其抵擋!硁硁之聲無歇,許久未見平息!
覽冥立刻喚出非命,又放出绛九,對其道:“彈《忤心曲》!”
绛九瞠目:“我不會啊!”
覽冥左手推拉琴弦,右手挂臨,彈出小段音律,催促着:“像這樣!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