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浔登基以後,一改從前趙謙稔的作風,大赦天下,廣納賢才,百姓大臣個個對新皇敬重愛戴,整個昌平王朝呈現出了以往從來沒有的國泰民安。
對于這一切改變,衛浔表現得再平常不過,他自幼學的那些治國之道,不是白學的。君臣之道中間的奧義,他比趙謙稔更加清楚。
下了朝後,衛浔坐着步辇回宮,一路宮女太監,遇見他無不尊敬行禮,直到他注意到前面有一個人的身形,見到他來的時候,并未跪下,身影反倒是有些躊躇不前。
衛浔的眉頭皺了起來,又很快舒展,身邊的小太監機靈得很,立即知道了衛浔的意思,遠遠地便罵道:“前頭那是哪個宮的下人,皇上的禦辇來了,還不快快跪下!”
前方人影未動,衛浔的禦辇靠近了些,這才看得清楚,前頭立着的那人穿着绛紅色上好綢緞裁成的衣裳,若仔細看,可見到那衣裳上刺繡是龍騰在雲間,隻是上頭繡龍的金線顔色不正,被遮蓋住了,若非知曉宮中皇子年歲尚幼,倒要以為是哪一位皇子王爺了。
待再近些,便看得清楚,那一向眉目之間積壓着怒意的,隻看着便覺得性格暴戾的人正是趙謙稔。
不等趙謙稔有任何動作,衛浔便連忙下轎:“趙兄!”
完全不拘禮數的招呼聲,好像他們就是尋常的好兄弟一般。
聽到皇上這樣稱呼,也看清楚了前頭的人是誰,那太監忙下跪行禮,隻是畏畏縮縮跪了半天,卻愣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衛浔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雙腿打顫的小太監,笑了笑:“起來吧。”
他轉臉看向趙謙稔:“趙兄有什麼不習慣的盡管說,雖然如今……可這也是無奈之舉,趙兄你知道的,我也沒有辦法。”
眼前的趙謙稔面無表情,一向易怒的他這會兒卻失去了生氣的資本,隻能直直地瞪着衛浔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
溫絮語一把放下自己的手機出聲罵道:“還不知道在想什麼,在想要殺了你呗!搶了别人皇位還要别人轉過頭來感激你,真當别人都是傻子啊,男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這一晚,溫絮語睡得并不好,她夢中見到了書中的男主,那男子目光陰沉沉的,朝她這邊看着,溫絮語對書中男主本來就沒有好感,隻覺得是個城府極深的可怕之人。
現在這人出現在自己夢中,緊緊盯着她不放,更是讓溫絮語心裡發毛,她隻覺得,這一覺睡得身上冷汗都出來了。
“夫人……夫人……”
溫絮語醒來的時候,渾身乏力,頭也是昏昏沉沉的,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耳邊吵鬧。
等溫絮語在腦子裡反應過來,這個女聲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時候,立即坐起身來,用驚恐的目光盯着自己眼前的“東西”。
眼前的女子身穿粉紅色衣裙,一雙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一切都很不正常,最不正常的,是她眼前的女子,是一身古裝。
溫絮語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聲音有些沙啞,她清了清嗓子道:“我這是被扔到哪個劇組了?”
一邊說話,她一遍自顧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映目便是鋪天蓋地的紅色,不打量不知道,溫絮語這一看吓一跳,她身上蓋着的被子是紅色的,床上用的紗是紅色的,桌上擺着兩根印着“喜”字的大紅燭,甚至連房門口,她都看到隐約挂着什麼紅色的綢緞。
她順帶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一身白色古裝。
“還是恐怖片?”溫絮語又發聲問道。
眼前的小丫鬟終于回答:“夫人,您在說什麼?您這是氣糊塗了嗎?夫人等着,我這就去給夫人找大夫來。”她大眼睛裡面裝滿了驚恐,顯然若是溫絮語晚點拉她,她就要立馬便會喊人進來。
“慢着!”溫絮語光着腳跳下床,連忙拉住眼前這個小丫鬟,“哎!你叫什麼名字?”
“夫人可仔細當心,這才入了秋,夫人這樣下來,若是着涼了可怎麼辦好。”小丫鬟急忙将溫絮語扶着坐在床上,一面給她拿了鞋襪過來,便要伺候她穿上,“奴婢名叫憶荷。”
“憶荷……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溫絮語下意識将這麼名字念了一遍,覺得有些熟悉,正在思索之際,便見憶荷已經捧着襪子要幫自己穿上,沒有被人伺候的習慣,溫絮語從憶荷手中拿過鞋襪,自己穿好。
溫絮語注意到這鞋子也是繡了花的錦緞做成的鞋子,精緻美麗,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自己這是……穿越了?
憶荷一愣,随即笑道:“原來夫人和咱們少爺一樣有這個習慣呢。”
“是麼?”溫絮語突然記起,自己方才一直被這人稱為夫人,她皺了皺眉頭,她原本還隻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大學生,怎麼這一穿越,就成了人婦了。
“噗通”一聲,之間眼前的憶荷跪到了地上,小丫頭好像生怕她生氣,跪在地上的腿都在打着顫,“夫人恕罪,可夫人如今已經嫁到相府了,夫人您就是再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啊,少爺他其實……”
“少爺……是誰?”溫絮語抓住重點,穿都已經穿了,總得知道自己嫁的到底是誰。
憶荷擡頭看着溫絮語,确定她是真的迷茫之後,這才小聲回答道:“少爺就是相府大少爺衛淵。”
小丫頭的眼中寫着大大的“不會是氣傻了吧”幾個字。
溫絮語卻開始發愣了,如果僅僅是憶荷一個名字有些耳熟,她或許還不會多想,可這衛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