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她昨天看的小說裡面的人物嗎?
她這是……穿書了!
那她是……溫絮語開始細細想着自己的身份,畢竟是前一天晚上看過的小說,她很快想了起來,相府大少爺是有娶到一個夫人,不過那個夫人是武将之後溫虞,自小不拘禮數,被驕縱壞了,所以脾氣不大好。
而且這個相府的大少爺是個病秧子,幾乎是泡在藥罐子中長大的,也沒有什麼本事,這樣一個人,溫虞自然是看不上的,所以沒有少明裡暗裡諷刺衛淵。
溫絮語好像知道為什麼方才憶荷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樣怯懦了。
“那個……”溫絮語剛想要問下自己這是剛嫁過來嗎,便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小姐怎麼起來得這樣早,是不是你把小姐叫起來的?”隻聽得是個聲音清脆的小姑娘,前一句還算溫和,是對着溫絮語說的,後一句就變成了質問,她冷着臉盯着還跪在地上的憶荷。
憶荷聽到來人的聲音,登時身體一顫,溫絮語看向來人,手中正捧着托盤,内裡放着濕臉巾,是一身嬌俏的打扮,卻和憶荷的打扮不同。
并非一般丫鬟的打扮,來人的長發用發帶束起,中間用一支簪子固定,若是不看那支簪子,倒是跟現代的裝扮有些相似,身上穿着的也并非尋常花布,而是淺藍色直衫垂下,莫名帶着些飒意。
溫絮語眉毛輕蹙,她記得,原著當中溫虞是帶着一個原本自己家中的丫鬟嫁進來的,至于這個丫鬟叫什麼,她卻并不清楚,書中并未對此詳細介紹。
“是,夫人該去老爺、老夫人那裡請安了。”憶荷緩慢點頭,指尖扣在地上,骨節發白,胳膊還微微顫抖。
“都已經說過了,小姐她要休息,不去!你還在這裡糾纏是想要吃鞭子嗎?”這個一進來便蠻橫的丫頭,這會兒說話也毫不給人留情面。
溫絮語注意到,“鞭子”兩字一出來,憶荷又是渾身一顫。她隐約記得,溫家這個大小姐好像是會用鞭子的,
“誰說我不去了。”溫絮語淡淡出聲道,無理取鬧并非她的性格,雖然很不願接受自己已經嫁了人,可最起碼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注意到溫絮語态度的改變,這個她從府中帶來的小丫鬟愣了愣:“小姐,要去給丞相,丞相夫人請安嗎?”
溫絮語點點頭,随後彎腰,在憶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腕,纖細白嫩的胳膊上,有兩條刺目的紅痕,溫絮語拉過她胳膊的時候,她身子還瑟縮了下,恐怕是身上還有别的傷。
“去給她拿點藥。”溫絮語看着還在原地愣着看着自己的小丫鬟。
“小姐何必管她,是她自己要替她家少爺挨的。”丫鬟有些不高興了,不過懾于溫絮語往日的餘威,不見溫絮語發話,她便立即聽話去給憶荷找藥了。
溫絮語聽她這話,心中便有了考量,原著對于炮灰衛淵的故事着墨不多,所以隻輕描淡寫提過溫虞對于相府大少爺很不滿意,入府之後沒有少做羞辱衛淵的事情,這衛淵也是個軟弱無用的,隻能任得她欺負。
卻沒有想到,原來溫虞還這樣大鬧了一場,甚至還動了鞭子。
這丫鬟尚且傷得這麼重,也不知道衛淵如何。她記得,這衛淵是個病美人,是風刮一下就會倒的柔弱體質。
“我是氣得有些糊塗了。”溫絮語笑着道,松開拉着憶荷的手,“你先起來吧,她……”溫絮語似乎是有些無奈,目光中帶着些對于自己管教不嚴的抱歉。
“靈蘭她才剛來,不高興是自然的,奴婢明白。”憶荷垂首答道,她生得一副清秀面容,随算不得驚豔漂亮,卻是看着便讓人舒心的長相。
溫絮語如願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沉默點頭。
那邊靈蘭回來,手中拿着一個小瓷瓶:“小姐,這是從家裡帶來的藥。”靈蘭說着,不甘地瞥了憶荷一眼。
溫絮語沒有說話,看了憶荷一眼,原本是打算讓靈蘭幫她上藥的,看着這個樣子,恐怕是有些難。
溫虞的父親是個将軍,按照規制來說,她出嫁可以帶至少四個丫鬟,可她隻帶了這一個靈蘭,靈蘭應該算是她信任的貼身丫鬟。
“夫人收拾好了沒有?少爺等了夫人好一會兒了。”門口傳來一道女聲,待看去,一個溫和恭順與憶荷差不多打扮的丫鬟走了進來,舉止甚是恭謹,雖是這說話,卻到了溫絮語跟前行了個禮,不親近卻也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比之憶荷的單純膽小,來人看着性子更加沉穩一些,看着都是一般大小的年紀,可這身上的氣質卻大有不同,是個不簡單的人。
溫絮語順着她的方向看去,門口處正立着一個男子,漆黑的眸子轉了過來,眼睛狹長,眼角微微下垂,似是在看着她這邊,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男子立在門口,正好将外頭照進的擋了些,他穿着白色衣裳,外衫是月白色斜襟大袖,在這個才入秋的季節裡,穿得算是極厚了。
他身形颀長,皮膚冷白,嘴唇幾乎沒有血色,可這并不影響他的好看,如玉若松,身形偏瘦,卻不顯得陰柔。
溫絮語想起原著中對衛淵的描寫,其豔獨絕,天下無二。
當時的她看到這句描寫的時候嗤之以鼻,一個病得弱柳扶風的人能有多好看,可現在真的見到了,她才知道,當真有這麼好看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