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标緻的人,倘若塗上口紅,臉再添些血色,幾乎不會有人覺得他是一個年紀輕輕就會病死的人。
一想到這裡,溫絮語突然有些可惜。
原著當中,被男主擠下皇位的趙謙稔尚且活得快活,衛浔為了自己的好名聲,當了皇帝之後,還将趙謙稔好吃好喝地養在皇宮裡面,待遇絲毫不差。
可這個男主的親兄長就有些慘了,雖然男主一向與自己的兄長不親近,兩人也不怎麼和睦,可在男主登上皇位之前,衛淵就已經病死了,溫絮語懷疑,有一半的原因是原主溫虞鬧的。
溫絮語看着眼前這個絕美的男子,他靜靜立在那裡,臉上沒有半分表情,漆黑的眼瞳當中還是清澈的,就好像雖然經曆了百遍病痛折磨,也仍沒有任何抱怨。但眼神當中的懶散不在意也是有的,他好像并不在意周圍的一切。
而與他相反的,是站在衛淵身旁的男子。
他們兩人出現了這麼久的時間,溫絮語才注意到,衛淵身邊還站着一個男子,一副少年郎的模樣,朱唇星目,瞧着看着比衛淵小上幾歲,生得也是俊俏,可因為有衛淵在,卻讓人幾乎注意不到他。他靜立在衛淵身側,胳膊環過衛淵腰際,隔着一定距離,看着動作,好像是在攙扶着衛淵,唯恐他跌倒。
書中一直強調衛淵是全書中最美的人,她沒有怎麼在意,可在這樣的渲染下,衛淵死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可惜,現在見到了衛淵,她這種心情更是無以言表。
溫絮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盯着衛淵看了半刻鐘,而眼前的人也絲毫沒有提醒她的意思。
溫絮語很快注意到,那蒼白的肌膚上,最有血色的地方,便是他脖頸處,一條細小的紅痕,因為他皮膚白,所以這一道紅格外刺目。
溫絮語眉毛一跳,這該不會是自己幹的吧?
最終還是後來的沉穩丫鬟出聲提醒:“夫人進門頭一天,若是給老爺老夫人請安去晚了,恐怕不好。”雖然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很容易就會激怒溫虞,可她不得不說,寄蘭想着,看了一眼靜靜立着的衛淵。
進門頭一天?
溫絮語驚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并沒有昨晚的記憶,不知道溫虞和他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都無所謂,可現在這個人是自己,還隻隔了一晚上。
溫絮語再在這房間中仔細看了一圈,床鋪是亂的,那兩根紅燭有一根是倒了的,還有一條黑色鞭子扔在地上,也不知道昨晚發生過什麼激烈的事情……
她突然覺得自己方才的猜測可能有些錯誤,以至于現在看着衛淵的目光就帶着些微妙。
被溫絮語盯着的衛淵眨了眨眼睛,就在溫絮語以為自己的暗示得到了回應,他打算跟自己解釋下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衛淵轉身走了。
走了。
溫絮語:??
溫絮語在衛淵來之前已經換好了衣裳,頭發還沒有梳,臉上妝也沒有畫。她無奈地望着衛淵離開的背影,走到梳妝台前,不等兩個丫頭過來,便自己動手畫起了妝。
溫絮語愣愣地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和自己原本的長相是一樣的,隻是她平日裡都是淡妝休閑裝,現在換上了這種古代的衣裳,頭頂有珠钗修飾,更是添上了幾分古代美人的妩媚。
她原本也是極美的,隻是在見到衛淵之後,溫絮語就不想再這樣評價自己了,那才是當真的美。
憶荷像是已經習慣了溫絮語不記得事情一般,見她發愣,以為她還在生衛淵的氣,在她身後跟她解釋道:“夫人昨晚發了好大的脾氣,少爺原本便身子弱,挨了夫人的鞭子,回去好一頓難受呢,夫人消消氣,等會兒在老爺夫人跟前好好表現,莫要讓他們看出來什麼才好。”
有了昨天晚上的經曆,憶荷知道溫虞不喜歡這個病秧子夫君,尤其是提到他的病的時候,溫虞格外生氣,所以她這會兒隻能用委婉的說法勸着溫絮語。
溫絮語隻是默默在心中想,這個溫虞還當真是嬌縱過度,嫁過來的第一天就拿鞭子将這主仆都打了。憶荷的這番話也隻是在安慰自己,新婚之夜,新娘大鬧喜房,把病弱夫君打傷,這樣的事情,恐怕整個相府都清楚了。
雖然這裡沒有狗仔,沒有娛樂新聞,可溫絮語相信他們有這個傳播消息的力度。
在溫絮語化好妝,梳好頭發之後,急急忙忙想要趕出去追上衛淵的時候,卻發現方才那個丫鬟還在門口候着。
溫絮語吃了一驚,以為衛淵已經等得不耐煩走了,卻不想還在這兒。
“早上的請安茶是要夫人和少爺一同去的。”寄蘭垂首低聲解釋道,想着溫絮語從前的作為,應是不知道這些規矩的。
“那少爺呢?”溫絮語順着寄蘭的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