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在前頭等夫人。”寄蘭表情微微吃驚,不過到底沉穩,隻驚訝了那一瞬,很快就緩和了自己的表情。
溫絮語沒有理會寄蘭的表情,便快步朝前頭的衛淵跟去,方才她還内疚了一會兒,讓他在秋風蕭瑟中等待半天,不知道會不會對他身子有影響。
看到衛淵坐在轎子上,好不舒服的時候,溫絮語閉了閉嘴。
衛淵這個時候還沒有注意到溫絮語的不爽,悠悠閑閑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出聲問道:“怎麼才來?”
并非一般二十多歲男子明朗的聲音,或許是因為體弱,所以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可卻格外性感,性感之中,還帶着些慵懶。
溫絮語看了一眼那轎子底下鋪着軟墊,甚至他靠的地方也放着好幾層軟墊,是挺慵懶,溫絮語努力收起心中的不平衡,告訴自己,眼前這人是病人,病人這種待遇是應該的:“剛才沒有化妝。”
“噢。”衛淵轉過頭去,不欲多問的樣子。
一會兒,他又轉過頭來,将溫絮語上下看了一遍,緩緩道:“也沒什麼區别。”随後又轉身過去,沒有再跟溫絮語說話的意思。
溫絮語:……
她作為21世紀的新新女青年,化妝技術是一流的好嗎?雖然到了這裡,很多化妝品用起來不太順手,可她還是對自己今天的妝容很是滿意。
衛淵這說的是什麼話?沒什麼區别,是畫了沒畫都一樣的不好看,還是畫了之後一樣的不好看,溫絮語怎麼想都覺得不太高興。
她終于知道了為什麼溫虞才嫁過來的第一天就動了鞭子。
溫絮語出門的時候留意了一下,她昨晚睡得,應該是衛淵的房間,至于衛淵昨晚宿在哪裡,她就不清楚了。
衛淵的住處是單獨出來的一個院子,處在府中東南方,比之正房稍小,算得上是不錯了,不過那邊走動的人少,想必是為了靜養,特地搬的。
出了院落儀門,轉過一個長廊,這才來到相府的中間布景處,兩邊有池塘,中間種着荷花,隻是這個時候并非荷花開放的季節,隻剩下荷葉枯枝幹。朝遠處看,還可以看到,有珍奇異樹生長,看得出來,主人品位不凡。
隻是這從衛淵住到正房那邊未免有些太遠了,溫絮語隻覺得把自己大學一學期沒有走過的路都走過了。
等她們到了正房門口的時候,溫絮語才知道,衛淵的住處并非在府中東南方,而是在東南角。
進了中間的房外之門,映目是一所大院落,裡頭有約莫五六間大正房,溫絮語跟着衛淵的轎子,往那邊正中央的房間走去。
快至門口的時候前頭衛淵的轎子停了下來,溫絮語不解。
便見着衛淵下了轎子,松開了一直在旁邊扶着自己的少年的胳膊,理所當然地看着自己。
衛淵并未開口說話,而是他身邊的少年開口,入耳是清朗的聲音:“少爺請夫人跟少爺一同進去。”态度謙卑,語氣恭敬。
跟站在一旁一句話不說,甚至都不跟自己對視的少爺完全不一樣。他脊梁微躬,想必是常年積病留下的習慣。這會兒一個人站在那裡,再看着那一雙漆黑的瞳仁,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弱小無助。
不論他這副樣子,畢竟馬上要見到自己的公婆了,溫絮語自然不會拒絕,果斷伸手,直接攬着衛淵的胳膊,态度親昵。若非衛淵脖子上的紅痕清晰,旁人恐怕這會兒就要以為他們兩人當真是一對新婚燕爾的有情人了。
溫絮語敏銳地注意到,自己剛伸手搭在衛淵的胳膊上的時候,他身上一顫。
和方才見到靈蘭的憶荷的反應有的一比。
溫絮語想着也覺得納悶,他怎麼敢讓一個昨天才拿着鞭子放肆的人這樣攙扶着自己,雖然她并非溫虞那般□□,可衛淵也不知道。
趁着扶着他之際,溫絮語仔細看了看衛淵的身材,确實是有些偏瘦的,隻看臉的話,隻覺得他太過蒼白虛弱無力,再看身子,當真是弱不禁風。
隻是因為他穿着比尋常人穿着的都厚些,所以并不大看得出來。
一向尊老愛幼、愛護老弱病殘的溫虞的同情心又出來了,隻覺得這個衛淵可能是因為自小多病,所以才不愛說話,不擅長交際,她姑且在心中原諒他方才的那些舉動。
溫絮語記得這個丞相對衛淵還算可以,可是丞相夫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