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衛淵看着并沒有被外頭的冷風影響,可溫絮語仍是擔心衛淵的身子,直到衛淵縱身上馬,一聲鞭響劃破長空的時候,溫絮語才意識到,她好像真的小瞧衛淵了。
随着馬嘶的聲音,衛淵的隻給他們留下了一個挺拔的背影。
看到溫絮語的驚訝,趙明秀笑了一聲,他對馬倒是溫柔,一邊一隻手牽着缰繩,另一隻手輕撫着馬背,人并未上馬,跟溫絮語解釋道:“衛淵這騎術是小時候學的,他自小便聰明,這馬場,他已經有好幾年沒來過了。”
溫絮語心情有些複雜,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
趙明秀又笑着接道:“不過并非旁的原因,他不來就是因為懶得來。”
溫絮語:行吧,對衛淵懶的認識更深了一步。
跟溫絮語解釋完了以後,趙明秀也上了馬,想是相信溫絮語的騎術,并沒有關照她的意思,溫絮語也毫不怯懦,幾年沒有騎過馬,她卻并不生疏。
在原地一個小圈轉了幾圈之後,這才拉着缰繩準備朝衛淵的那個方向去,卻被身邊的趙明秀攔住了。
倒也并非直接攔住,趙明秀騎着馬到了溫絮語的旁邊,也沒有要往前的意思,想是有些什麼話要說的意思,溫絮語也不好直接走。
“大嫂之前沒有見過我吧?”趙明秀疑惑發問,這件事情昨天遇見的時候,趙明秀就已經開始疑惑了,在今天見到溫絮語對自己的态度的時候,更加深了他的疑惑程度。
“沒有。”溫絮語如實道。
不過勝似見過。
如果深知一個人的性格、喜好、人生經曆、所有背後玩過的陰謀手段以及腳背上有一顆痣還不算認識,溫絮語默默在心中想着。
“那是我從前做過什麼事情讓大嫂誤會了?”趙明秀眉頭皺了皺。更加奇怪。
“當然沒有。”溫絮語這次回答得很快,卻讓趙明秀聽出了幾分心虛。
趙明秀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的也還是待人寬容、禮貌溫和,可實際上前腳他還與對方言笑晏晏後腳就能直接将對方背地裡的腌臜全挖出來,然後淡定地借别人的手放出去,讓你被人毫無招架之力,甚至被害了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個好人。
“那大嫂是為何對我如此排斥?”
溫絮語沒有想到趙明秀會直接這麼問出來,按照他的性格,不是應該裝作表面和諧,這樣敏感的問題,他卻當面問了出來。
也沒有想到,自己對于趙明秀的排斥表現得這樣明顯,她不想要靠近原著之中那些勾心鬥角、拼得頭破血流到面目猙獰的人。
溫絮語這些日子在衛家已經忘記了自己還處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中,她甚至安逸到忘記了自己原先還想過要背着包袱回家來着,可是趙明秀的出現,讓她又重新想起了這些。
“不會,你多想了。”溫絮語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不讓他看出來破綻。
又覺得自己這一句話不夠讓人信服,故作親切地又添了一句:“七皇子是皇子,我向來與人不熟的時候便話少,不過你又不同,七皇子與衛淵關系好,那今後便别再叫我大嫂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左右我年紀也比你小。”
總是叫“大嫂”溫絮語聽着也不自在,而且這樣也能讓他覺得她并沒有刻意生疏他。
“好,那溫虞你也别再叫我七皇子了,衛淵平時都叫我阿秀,溫虞你便跟着他這樣叫吧。”趙明秀沒有想到溫絮語是這般反應,可還是坦然接受了,總比她之前見着自己總避着要強些。
阿秀?
秀兒……
對上溫絮語懷疑的目光,趙明秀愣了愣,又咧嘴一笑,陽光明媚。
溫絮語道:“就叫明秀吧。”
“好。”趙明秀沒有反對。
“衛淵跟我說是你一直跟在他身後纏着他的。”溫絮語拉了拉缰繩,沒有讓馬飛奔起來,隻是步履緩慢地朝前頭走着。
趙明秀也跟着溫絮語的速度:“沒錯。”坦然承認。
所有人都以為衛淵隻是一個病弱無用的草包,隻有他知道不是,不,不隻有他,還有父皇。
或者說,最早發現衛淵本事的人,就是父皇,如果那日沒有在父皇書房當中見到那個傳說中的衛家卧病在床的大少爺,他或許現在也和外面許多人的看法一樣。
眼前的趙明秀臉上露出了一種莫測的笑容,溫絮語愣了一愣,卻沒有要接着問的打算。
遠處隐隐約約能夠看到衛淵的背影,還有一直以來都對他寸步不離的淩燕。
緊跟在衛淵身後的淩燕往後轉了身子,看到後面并辔前行的二人,在看看在前頭騎着馬撒歡的自家少爺,默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