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絮語沒有想到趙明秀說的下次這麼快。
次日一早,趙明秀便又來了衛淵這裡。
至于溫絮語為什麼知道,因為她今日才将衛淵的藥酒帶了過來,正此時趙明秀來了,溫絮語躲都沒有地方躲。
衛淵今日的臉色倒是好了許多,仿佛昨天那個氣也提不起來的人并非是他一般,趙明秀來了見到他這般,臉色倒是好了許多,想必是隔了一日,想通了不少。
“大嫂。”趙明秀見到溫絮語也在的時候,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個友好的淺笑。
“七皇子客氣。”溫絮語應下,語氣禮貌且疏離。
雖然不知道趙明秀為何與衛淵如此親近,可溫絮語還是本能地想要離他遠些。
趙明秀郁悶地摸了摸鼻子,他能夠感受到溫絮語對自己的排斥,若是昨天還隻覺得是衛淵說了什麼,她想要避嫌,今日便可以确定,溫絮語是真的排斥自己。
一想到這裡,趙明秀便更加郁悶了。
“我今兒個是來找你出散心的。”趙明秀邁着大步子朝衛淵那邊走去,看出了溫絮語對自己的嫌棄,他仍是笑臉對人。
衛淵今日的臉色也已經較昨日好上了許多,不至于蒼白,可若說要出門,溫絮語看着便覺得不行,衛淵從前的身子她是見過的,一點冷風都禁不得,更遑論現如今病情加重。
溫絮語有些奇怪,昨日趙明秀還一副為衛淵擔心的樣子,怎麼隻過了一日,便又這般不顧及衛淵的身子。
又朝衛淵那邊看了一眼,果然見衛淵懶懶斜了趙明秀一眼,顯然是不願出去。
趙明秀轉過頭來看溫絮語一眼,嘴角挂着淺笑:“若是你不去,我便和大嫂一同出去了,大嫂出身将門,騎射之術亦是上佳,可願同我一起去賽馬?”
溫絮語擡頭看了趙明秀一眼,即便是一直受書中影響,使她看着這個人生出幾分忌憚,可她下意識的反應,還是暴露了自己的疑惑。
趙明秀倒是沒有懷疑什麼,朗聲一笑:“溫大将軍将門出虎女,不愛女紅與詩詞,獨愛騎射,這個可是整個滄澤城都知道的。”
溫絮語明了,還順帶看了一眼衛淵一瞬間呆愣的表情,果然,衛淵就不知道。
“謝過七皇子好意,不過如今外頭天寒地凍,我便是有這個心,卻也沒有那個能力。”溫絮語果斷拒絕道。
平日裡見了冷風都會咳嗽的人,這會兒要被脅着去賽馬,那還了得。
溫絮語是會騎馬的,隻是父母不在以後她便再沒賽過馬,自然也是有些想念的,隻是想想衛淵,她覺得還是算了吧。倘若去了,他們幾人都在馬上,唯有他隻能坐在一旁,還得逼着寒風,想想便覺得有些不痛快。
趙明秀顯然注意到了溫絮語的表情,驚奇地看了溫絮語一眼,隻覺得今日這個馬場是非去不可了,他走近床邊,揶揄道:“原來大嫂是怕你丢了面子啊。”說完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前些日子他來的時候,見到衛淵換了個地方住,還以為是這個新夫人霸道得不得了,衛淵被打傷他也是知道的,對于溫虞的名聲也是有所耳聞,原以為這兩人湊到一起隻能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可事實卻與他想象的相反,見了溫虞本人,趙明秀更覺得那些傳言皆是假的,而現在,他卻從中感覺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出來。
床上的半窩着原本并沒有打算動彈,也并沒有打算多給趙明秀一個眼神的衛淵,身子一僵,又扶着被子微微坐直了些,調整着自己的姿勢。
趙明秀知道衛淵這是已經被自己說動,笑了笑,對溫絮語道:“大嫂莫不是對衛淵的騎術沒有信心?”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溫絮語疑惑地看了他們兩人一圈,沒有說話。
到了馬場以後,溫絮語便明白了,為何她擔心的時候,趙明秀笑得那樣歡快。
衛淵好像,真的會騎術……
溫絮語來之前換了一套紅色騎裝,這個時候的騎裝比平日裡的常服方便許多,更像現代裝一些,上身是收緊的半袖改良,底下是穿在褲子與遮住一半腿的衣裳。
趙明秀換上了一襲白色銀線卷邊的騎裝,整個人瞧着都明朗了一截。
他原也是個爽朗之人,隻是溫絮語受原著影響,隻覺得他心思深重,若是摒棄那些偏見,趙明秀可算是實打實的英俊明朗少年郎。
衛淵換衣裳最慢最磨蹭,出來的時候卻最讓人驚豔,他鮮有穿玄色,唯獨那一次被溫絮語見着還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
他今日換的正是一身玄色騎裝,站在陽光底下,許是他今日氣色好了些的緣故,溫絮語瞧着衛淵竟看不出病弱的樣子,隻覺得他周身氣質都變了,平日裡的散漫頹唐都換做了冷峻,莫名添了些魅力。
然後便聽衛淵道:“換衣服真麻煩。”
溫絮語:……
趙明秀:……習慣了。
從前他推脫的理由也一直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