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起手指，摩挲他冷下來的臉，“不是瞞着，隻是沒必要展示。我不喜歡麻煩。”

“……”

“内部矛盾是無意義的消耗。”

“……”

她已經說到這份上，如果俠客再不回應，她大概要皺眉的。

好在他沒有繼續沉默。反而笑起來，手掌覆上她的腕，“這麼說，你是打算和我‘偷情’了？”

他甚至沒再靠近她，手指遊曳在她手臂上，癢得她一哆嗦。

“你比較喜歡這樣？”俠客的聲音低得像呓語，“偷偷摸摸的？……”

她的反應被他看在眼裡，伊洛絲的耳朵一下燙起來，需要否認，“我和庫洛洛并沒有……”

他打斷了她，語氣平淡，“我看見了。”

“……”她确實沒什麼非得給他解釋的。隻覺得怎麼也不該用那兩個字，“不是你想的那樣。”

俠客現在的狀态，她實在弄不明白……

她後退半步，後腰抵在洗手台上望着他，手指輕拂過空氣。

突兀的涼意順着他的脊柱攀上後腦，俠客瞬間汗毛豎立。他微微擴散的瞳中，清楚地看見鏡子裡——

俠客啞了。

他的上衣消失了……不僅如此，她精準地蒸發掉了他脖頸的奶油漬。

“不脫就不脫吧。”

伊洛絲的目光掠過他，看到精緻漂亮的肌肉上覆着一層粼粼的薄汗，又不得不想到那晚莫名其妙拿她較勁的兩個人。

她按了按眉心，挪開視線，“一起就一起吧……但你乖一點，好嗎？”

俠客笑了。

他一直覺得“生氣”這種情緒很遠很虛，類似水中望月、霧裡看花。

現在，情況有所不同。

對，不能着急。捕食比自己強大的獵物，靠的是結網的耐心。他腦中似乎有不少更好更有利的回應，可喉嚨堵得慌，他突然就不想說了。

無論對誰來講都算羞辱吧。難道她完全意識不到嗎？

察覺到他氣場的變化，她現在的心情很怪。面對忽然變得很難溝通的俠客，并沒有想象中惱火。不僅如此，她有點想摸兩把……

他的腰太細了，裹着一層汗珠像閃閃發光的人魚尾，理應是，動态的。

這麼想着，她就上手了。順着漂亮的肌肉線條，拿薄汗作潤滑，感受指下發燙的富有彈性的肌膚，蘊着不錯爆發力的肉塊，骨骼。

面前的人不知道繃什麼勁，鬧什麼脾氣，冷着臉凝視她，不講話也不靠近，卻沒能力抵抗。

太，太可愛了……

要命，她好像聽見什麼東西啪嗒繃斷在腦子裡。

伊洛絲勾住搭扣将人拉近，捏着他的下巴，輕輕吻住了他。

她似乎比他還清楚他，細碎的撫觸随意又刻意地避開所有需要被碰的地方。偶爾給一點甜頭，怎麼也猜不到走向。意識到自己的軀體無意識地迎合上去，仿佛被她指尖絲線牽引的木偶，他開始反抗，卻更進一步，聽見了卡扣碰撞的聲音。

她又涼又軟的手，碰到他了。

“好燙。”反而她先開口，像是責怪。

他懷抱着堅定的怒火将她抱上洗手台，以極具壓迫性的姿勢桎住她的頭，兇殘地深吻了上去。

“唔，乖……”她的聲音被舌尖頂碎，像他碎掉的純良無害，“你喜歡…這樣的？”

俠客報複性的揉掐回答了她。

他微睜開眼，朦胧地看到鏡中的自己，也看見強烈的體型對比下，她纖弱易折的後背。被白熾燈微弱的光鋪散成不真實的幻影。

總有哪裡不對。

所以，她剛剛為什麼會哭啊？

那時候沒想通，現在更渾噩的意識當然不可能想通了。他的進攻被她輕而易舉瓦解、反制、引導……

“呃啊……”

他的瞳孔猛地縮小，眼前一黑，直搗骨髓的疼痛迅速侵蝕了他的頭腦，順延着絞住聲帶，連聲音都一起中止，被扼殺在喉腔。

痛覺催化了累積的憤怒，俠客帶着前從未有的燥戾睜眼，對上她水汪汪的眼睛。

下一瞬，他的視覺被柔軟的觸感剝奪，她變得和她的吻一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