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節制地又湊了上來，伊洛絲立刻拉開一點距離。一直被堵住的水閥稍有松動，積累的潮水就找到了出路。

“嗚…洗澡……”她摟住他的脖子靠回去，怕他不理解，費力地解釋，“抱我去……”

庫洛洛笑得像個開心的小豬。

浴室的昏黃燈光下，彌漫的溫熱水霧在冰涼的瓷磚間形成透明交織的網。

她按住企圖在她脖頸上作祟的頭。

沒成功做上标記的人緩慢擡首，臉上烏雲蔽日，灰暗得仿佛随時要下一場暴雨，“你還怕誰看見？”

陰森森的架勢像是她說出一個名字，就會再來一百次。

伊洛絲裹上浴巾，義正辭嚴，“偷白菜被發現，會被農場主捅，白菜沒能力救你。”

庫洛洛安靜了一會兒，她推開門往屋裡走。他的房間離這側的浴室最近，不過幾步路的距離。

兩人的對話被空蕩的走廊放大。

“那麼，我得打赢農場主才行？”

他的語氣不像開玩笑。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重複這句話。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繼續問，“偷偷去白菜園幽會，還是等白菜自己來找我幽會？”

伊洛絲目視前方，“不好嗎？”

視野裡的門自行打開，庫洛洛沒有愣，跟着她走進房内。門關上後，浴室透出的光線徹底消失了。

已經入夜，室内沉溺在黑暗裡。

他把人推到床上——唯一的空地，俯下身去，“為什麼要‘幽會’？”

“……”她感覺這個場景有些熟悉，到現在也實在開始不耐煩，不明白他怎麼有這麼多精力。她偏過頭躲他，“你開心，我開心，我爸也開心。”

“我不開心。”他快要誤會她剛剛的主動也是幻覺。他輕輕掰過她的臉頰，要她正視他，“從哪裡看出來我開心？一點也不。這算什麼？”

“……”

還不夠嗎？

伊洛絲沒轍了。

拒絕他，他像瘋狗一樣掠奪。順應他，又要被問這問那。她有預感，這場對話還會進行很久。

她深吸了一口氣，拍開他的手，“把我手機拿來，我給爸爸發個信息。”

“告訴他白菜已經在我家了？”

伊洛絲額角的神經難忍的一跳，“告訴他我有事，會晚點回家。”

啪嗒。

臉上幽幽的藍光随着手機蓋合上消散，她擡頭看那個像條蟒蛇一樣把她盤住的家夥，“你餓不餓的？”

庫洛洛半眯着眼，“你還沒吃飽？”

她真是瘋了，怎麼會指望他會懂事地去給她弄點吃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希望，算什麼？”

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答非所問道：“我給了你很多，很多。”

他摩挲着，“ 會懷孕嗎？”

她咬着牙，面色不善，“你故意的？”

“一開始不是。”

“我有措施。”她無法抑制地開始惱火，一把推開了他，“你有病吧。你腦子裡都是什麼？”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是被打疼了，卻覺得現在已經再沒什麼難以啟齒：“我想要全部。現在，未來。合二為一，變成四隻手四隻腳的人。”

瘋話。

“換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