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在想什麼他不知道。

庫洛洛隻聽見有個聲音不停在耳邊播報“太假了”“太假了”“太假了”。她怎麼能有這種造型？一身稚氣，連皮相的觀感都變了。

如果不認識這個人，隻會覺得她和她的剔透圓瞳，蓬軟發絲，過膝白襪如出一轍地軟糯懵懂。

他這時候明白了，伊洛絲曲解了他的意思。昨天穿得太成熟，今天幹脆做小孩子。

換身衣服換個人格，不是沒試過，但沒試過這麼颠倒黑白的。以後有機會……他也要……

至于俠客，他此時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他就是遊離着停了一會，判斷視野裡的粉色泡泡柔光特效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也太真了。

用完午餐，兩人收拾好桌子，三人預備進入正題。

“昨天有什麼發現？”伊洛絲開門見山地問。

庫洛洛在旁邊坐下，手自然搭在她椅背上，“比一無所獲好一點。”

她瞥了他一眼，“難怪你這麼閑。”

“不，是為你撥冗。”他說。

“少廢話，正事呢？”

庫洛洛正想回答，俠客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做了正事的，算得上‘深入虎穴’了。”

伊洛絲挑了挑眉，并未錯過對方戲谑的咬字，“别賣關子，說清楚。”

“時間不對，”庫洛洛正色道，“我們調查發現，二區的新藥液影子最早出現在半年前，但它剛到一區就被發現。”

伊洛絲盯着他，“自導自演？”

庫洛洛補了一句，“俠客和我在同一個房間。”

她愣了一下，冷笑一聲，“這就是‘重要人物’？花得還是我的錢？兩個靠騙人吃飯的被逼成這樣，不覺得丢人嗎？”

俠客笑着打圓場，“是庫洛洛的主意，他說這樣效率高。”

“是俠客的主意，他說這樣方便上二樓。”庫洛洛推了回去。

伊洛絲無奈地歎了口氣，末了，肩膀還是一松，“算你們瞎貓碰上死耗子。”

庫洛洛又接着說，“如果一區的新藥液是瑞亞暗中揭露的，那他應該不在乎旅團的行蹤，也沒必要慫恿霍爾來找你麻煩。”

伊洛絲的目光停在桌上的一小片光暈上，若有所思地說，“可事情發生在金門，那是他的地盤。瑞亞又對這事這麼上心，别人先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她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他要反水。”

庫洛洛同時說道，“他想避嫌。”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他甚至不占主導。”伊洛絲繼續分析，“瑞亞想撇清關系，所以才會選擇兩頭都不留下決定性證據的方式。”

俠客摸着下巴，接話道，“也就是說，這些線索可能是瑞亞故意留給我們的。他想讓我們看到時間線上的反常之處，既能減輕他被懷疑倒戈的風險，又能在未來清算時把自己摘出來，站成‘正義騎士’。”

伊洛絲點頭表示認可，“不過，他們之間肯定有不小的嫌隙。瑞亞現在最怕被合作夥伴誤會他站隊，所以才會試探我的态度。他躲着我，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不能。”

她語速加快，推理得更加流暢，“能讓他這麼擔心被誤會的人，想來隻有塞勒。藥液的主謀就是他。”

庫洛洛沉吟片刻，低聲問，“不過這麼點事，瑞亞有什麼好怕的？塞勒又在擔心什麼？這些事怎麼和政策、提案、立場扯上關系？”

“隻能繼續查。”伊洛絲手指輕敲着桌面，“三區的藥液報告沒問題，但我還在等揍敵客實驗室的結果。五區那邊到現在也沒結案。”

俠客插話道，“五區沒消息，可能本身就是消息。瑞亞的提醒大概讓普索拿到了證據，用來威脅塞勒救他。”

“或許吧。”伊洛絲輕輕點頭，“不過我們的推測都是基于瑞亞的反應。塞勒這個人向來滴水不漏，很難抓到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