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是恢複通訊的庫洛洛。那老頭子這麼早打來又半個字都不肯多說,他已經到了睡眠很短的年紀嗎?……
天色尚早,伊洛絲再度阖眼。
俠客好像很誠懇。
如果沒有掰過她的腰,或是,蹭擠她的熱量不存在。
但他确實沒再進一步。一點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暖熱的吐息像細柔的砂粒散落,滾燙的泥土匕首緩慢裹鍍了一層淋漓的膜。
越來越響。
她嗚嗯着抱怨,這誰睡得着?
柔軟的唇徐徐落在她鼻尖,然後是頰。
“昨晚,睡得好嗎?”他撫着她的後背,關切地問。
她的手指抓上他的發,屈膝盤住他。
距離猛然拉近,俠客悶哼出聲。她卻因為過量的滑沒能如願。
伊洛絲被磨得沒了脾氣,耳垂像鮮血擠爆了那樣紅,“…好,好……”
他實在覺得好玩,輕輕咬住她的耳稍,換了個角度研磨,聲音又低又慢地往裡砸,“夢到我了嗎……”
她徹底軟在他懷裡,口中呼出的熱氣顫抖着把兩人的皮膚紋理黏印在一起,仿佛某種神經制劑,把他自認不錯的耐心燙得所剩無幾,恍怔地迎來四面八方的嘬吻。
他扶住她的後頸,深切相擁,嚴絲合縫。
“…不…别立刻………”
這樣說着,卻貪饞地咬緊了他,就差把他生吃了。
他原本很期待電話那頭……
陣陣浪濤沖刷拍打,他的思維被逼退到狹窄一角,暈眩的沖擊感中,記憶零碎又雜亂無章。
為什麼要接受庫洛洛?
她那時候沒答。
他有猜想。
純然因為喜歡?不見得。用得上于是順勢走下台階,合理的多。
卻舍不得他,想彌補他,所以甯可和庫洛洛攤牌。
沒關系。
過程怎樣都可以,等他們離開這個穹頂……
俠客半睜着眼,隐約看到天空灰白的反光。
陰暗昏沉的色調,世界被窗外的雨切割成絲絲縷縷千萬片,屋内的潮溫養着他,他生長、融化,好像從頭到腳都是熱的。
紊亂甜膩的吐息,舌尖勾纏的涎絲,她的聲音。
他的味道滲進她的髒器裡。
……
秋末的雨帶來了普索的“死訊”。
伊洛絲把這件事的始末和處理方式坦白給父親。
面影以污點證人的身份過明路,被她保進幻影旅團——一方面是為完成他們之間的交易。他想要個龐大的眼睛池,想離開流星街。
另一方面,他可以成為幌子,轉移普索和泰姬的注意力。而真正的釘子,必須是能挾制他們的角色,是斯提克。她可以助力他,順理成章升到泰姬的位置。
至此,奴隸問題告一段落。她和三區的合作八字有了一撇,她的承諾不再是空口白話。瑪琪他們的首要任務便是探查實驗室和政府兩端的态度。
二區因突如其來的大整頓和災害一團亂麻,本來是再次提出改制的良機,但林恩病倒了。真病假病不知道,可除非他立刻死掉,她沒法逼得太緊。還有就是,席巴舅舅會派人來幫忙測算治理礦山。
儲備局要麻煩些。她一時潛不進去。手邊能用的人裡——俠客的念能力着重精度而非數量,霍爾的隐繭需要一個大小不變的固定空間,而且越熟悉越穩定。
還是得等伊路米來。
當天下午,庫洛洛總算打來電話。大家都平安。另外,事發當天淩晨似乎有人察覺到了小型沖擊波,目前正在追查。
這麼多人團在一起過于浪費,溝通完當前的計劃,她決定讓他去三區幫瑪琪的忙。
庫洛洛聽起來沒什麼情緒起伏。他似乎在室外,風聲很重,“你不想我回來?”
“……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