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開始分不清她是真的把他當成空氣，還是故意而為的挑釁。

伊洛絲注視着對方濕漉漉的眼睛，溫柔地說： “不要亂吃飛醋。”

她沒想到連小動物這家夥都受不了……心眼恐怕隻比灰塵大點。一路上的種種不正常，好像合理起來了。

不希望俠客不開心。既然找到苗頭，就要掐斷。

庫洛洛在，是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她覺得是。如此，俠客應該夠安心了，他需要自己變開心。

“好不好？”

俠客攬過她的背，臉埋去她空着的那側肩上，掩住上揚的嘴角，以及噼啪放煙花的心情。他和某個背景闆對上視線，“好。”

伊洛絲輕輕掙了出來，“走吧，我有不少事和你們說。”

芬克斯和飛坦這時候正睡得呼天哈地。

二人昨夜的戰績一騎絕塵，名聲也跟着一飛沖天。瑪琪說他們已經約好了，醒了就跟族人一起去邊防打仗。

伊洛絲很驚訝，“……他們，是怎麼溝通的？”

“靠直覺吧。”瑪琪摸了摸煤球，想了想說，“也可能是舞蹈。”

幾人腦中自然地蹦出了相關畫面。

除此之外，熱情好客的鄰居們帶來了許多食物。院子裡的圓形石桌上擺放了幾隻烤野兔，還有一種奇怪的糊糊，顔色偏綠，似乎是不知什麼生物的奶混合了豌豆粉，這是當地的主食。腥味有點重，伊洛絲不大喜歡。

煤球在桌子上繞來繞去，嘗了一口兔肉，被辣椒粉激得豎起毛發跳了出去。她本來抱着研究它食性的想法，沒有幹涉，現下哭笑不得地找來了水，又點燃一團草，放它自己去吃了。

回到桌子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光盤。伊洛絲開口道，“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先聽壞的。”俠客說。

她歎了口氣，“這裡，從來沒有什麼龍形幻獸。”

“好消息是，的确有‘龍’。”坐在對面的人搶白。

“錯！”伊洛絲擡眸，對上庫洛洛的目光，唇角愉悅地彎了上去，“還要更好一點。”

庫洛洛想起了她反常的昏睡，“跟你的夢有關？”

她托着下巴，眨了下眼睛，當作點頭，“準确來說，祂來夢裡找我了。”

俠客聽出一頭霧水，“誰？‘龍’？”

伊洛絲拍了拍他放在她腿上的手，視線飄至遠方閃爍着金色光芒的尖頂，“聽我慢慢說。”

三人跟着望了過去。

“那本書裡詳細寫了龍的外貌，又寫龍和人如何互動玩耍，才讓我誤會。作者應該是按拉美西斯的傳說編的。”

伊洛絲恨恨道：“‘龍’，是古東冬多族侍奉的神靈，身處第一任法老，拉美西斯的長眠之地，這一族誕生伊始，法老隕落之時，祂就在那了。”

“剝落列夫說祂幾乎無所不能。”她頓了頓，“我現在信了。不僅是飓風，地震，我想我們墜車，蜈蚣群的偷襲，都是龍操控的。”

“所以你才認為煤球在尋找龍的氣息。”俠客恍然大悟，卻産生新的不解，“祂做了這麼多事阻礙我們，又主動把我們帶來？已經來了，還要引發地震？不會傷害到祂的部落嗎？”

“地震應該是阻止我們跑錯邊。不過，這或許和部落分裂的原因有關。”庫洛洛語氣平淡，“一部分人受不了如此反複無常，暴躁易怒的神靈，決定建立自己的等級體系，甚至要找一個新神。而剝落列夫他們選擇守衛龍神。”

“講壞話小點聲。”伊洛絲掩着嘴，“祂不僅聽得懂，還聽得清清楚楚。”

瞧見她的小心翼翼，庫洛洛直發笑。

“新神，可以用找的？”瑪琪擡起眼。

伊洛絲腿上一熱，低頭看見已經卧下盤好的貓。她撫揉着它的耳朵，看向瑪琪，“應該說‘召喚’，就像第一任法老召喚出龍那樣。他們想複現曾經的儀式，從異世召喚出另一個神。”

“至于‘阻礙’……”她轉而望向俠客，“你們覺不覺得，更像‘考驗’？祂來找我，應該是想讓我幫祂孵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