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嗯?”
伊洛絲的臉還悶在他肩上,“你知道……庫洛洛那本書的機制是什麼嗎?”
“……”他想了片刻,“知道。”
她擡起頭,“怎麼才能……”
話停在了半道。
庫洛洛近期掠奪了什麼能力,俠客一定有數。如果她真的問他如何解除,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
她口中的句子拐了彎,“……把瑞亞的能力還給他?”
“還?”俠客一眨眼,“沒見他還過。為什麼要還?”
她回答得很快:“敲詐,回血。”
“為什麼不直接問庫洛洛?”俠客看着她,揣度她突兀的離題中藏着的深意,進而想起她一路沒給過那人好臉,便問,“又和他鬧掰了?”
那陣根本沒緩過來的心虛卷土重來,惹得她一激靈。
他自是感受到了,挪出一點心思來琢磨這兩人之間的事,眉尖微微一挑,“正相反?”
伊洛絲搖了搖頭,拉住了俠客的手,“我不想跟他講話。洗澡睡覺吧,我好累了。”
俠客任她拽直了他的胳膊走路,卡在他心口的郁結換了個來源。
他垂目盯着她披散的、搖擺的、招魂幡似的黑發,繼而瞧見隐隐約約的纖腰,喉口一緊,心上卻泛出了無名的叛逆,“總用這個堵我的嘴,肯定是不行的。”
伊洛絲按亮了浴室的燈,轉過臉來,側頰被昏黃的光襯出一層朦胧的粉。她擡着眼睛,微微歪頭,認真地看向他,“用什麼?”
“……”
“啊!”
這一息,他已把人逼退到淋浴房的瓷磚牆上,一手按在牆面,單手将她抱離了地,俯身咬住了她的唇,懸起右膝朝上頂,似要支撐住她。她卻又驚呼了一聲。軟肉被堅硬的腿骨擠壓出的熱流,似電流一樣在伊洛絲的神經回路四處亂竄。
和俠客難得的強硬姿态不同,他的吻過分溫柔,柔軟的舌喚醒了她骨髓深處貪婪的蟲豸,它們伸出細足,沿着她的脊柱向上攀爬。
她已然軟爛得如同懸在半空的一團水,隻能把他當作唯一的容器,稠滞的顔料緩緩洇透了他,俠客牢牢桎梏住她的腰,抵着牆面的膝幾乎能把水液研磨出細小氣泡破碎的聲響,她像着了涼似的直打顫。
他的呼吸和她的一起亂的徹底,他吻着她,學她那種裝癡作傻的模樣問她,“冷嗎?你…抖得厲害。”
勾着他脖頸的手胡亂拽開了他的衣領。
他又問:“熱嗎?你好燙。”
她打開了淋浴的龍頭,微涼的水從上方傾瀉而下,先把俠客淋了個透,順着他的頭發打濕了她的臉。他滴着水的睫毛在笑裡直顫,抓抱住她一同站了進去。
吸飽水分的衣物沉重墜地,蛛網般的水流令他和她粘黏在一起,冷感使這個吻更燙了,又冷得他的視線凝滞,無法動彈。她頰上的紅暈、笑彎了的眼睛,快要讓他忘了盤旋在頭頂的郁氣。
而她則根本理不清肺腑中擰成虬結的一個個問題,隻想利落地把繩子斬斷,或者放把火幹脆把它們燒個幹淨。卡滞在她處處不通的身體裡的種種念頭,急需一個渠道暢快地發洩出去。
夜色占滿房間的時候,伊洛絲幾乎以為她做到了。
她靠貼在安穩的懷中,共享了俠客平靜的心跳,身上蓋着幹燥舒适的被褥,鼻尖萦繞的是沐浴露清甜的香氣。這種甯靜持續到她睡意朦胧。
針紮般的電流從她的背脊向外延展,刺得她本能地渾身一顫。
環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
“怎麼了?”俠客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