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萍突然笑了,“這股子勁随我!何喜,你記住,愛情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權力、金錢才是最重要的。”
當即李萍便打電話叫人拟合同,“下午就能簽字,怎麼樣?媽媽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何喜望着眼前妝容精緻的母親,忽然想起曆史書上記載的劉邦逃難時推女兒下車的典故。在權力面前,親情又算得了什麼?
何喜換上那件深V連衣裙,鏡中的自己像個精緻的提線木偶。她對着鏡子扯出一個笑容:“媽,您躺在這兒,我穿成這樣,合适嗎?”
李萍的目光落在她寬松的腰線上:“你是不是又瘦了?這衣服怎麼還大了一圈。”
何喜沉默不語。究竟是她瘦了,還是李萍從來就不知道她的尺寸?
“沙發上,紅色那個包裡面有化妝品。”李萍又說。
何喜坐到沙發邊,一邊塗口紅一邊問:“吳叔叔現在公司到底什麼情況?”
李萍閉上眼睛:“這個不用你管。”
何喜也不願再多說,輕輕靠在沙發上:“我睡一會兒,有事喊我。”
“坐着睡,别把裙子弄皺。”李萍皺眉道。
何喜迷迷糊糊睡着,半晌,被敲門聲驚醒。睜開眼,看見葉堃穿着一身白衣走了進來。
李萍熱情極了,忙說:“何喜,快起來,葉堃來了。”又對葉堃道:“我沒事,你還跑過來一趟。“
何喜起身接過葉堃探病的花,找了個花瓶插上。
“聽說了,就過來看看。”葉堃關心地問:“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老毛病了,不礙事。”李萍輕描淡寫地回答。
寒暄幾句後,李萍道:“小喜啊,是不是餓了?”她轉向葉堃,“這孩子,一聽我出事了,大半夜飛回來的,忙前忙後一早上了。”
“正好我也沒吃呢。”葉堃接話。
“那正好,你們去吃飯吧,我這邊沒事。”李萍順勢說道。
何喜跟着葉堃下樓,葉堃突然問道:“不是自願回來的吧?”
何喜聳聳肩:“是啊,還不夠明顯嗎?”
葉堃道:“挺明顯的,我叫我兒子去做作業他就這幅表情。”他目光落在何喜飽滿性感的紅唇上,道:“嘴撅的能拴兩頭驢。”
兩人并肩走着,葉堃說:“我條件應該還好吧?你就這麼不情願?”
“我跟你也說的挺清楚了,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并不想打破。”
葉堃道:“真的嗎?”
“吳叔叔的公司現在缺多少錢?”何喜突然問道。
葉堃笑了:“何喜,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我們還是聊點輕松的吧,吃什麼?”
何喜望向醫院對面玲琅滿目的餐館,道:“就那家粥店吧。”
兩人進了粥店,何喜要了碗牛奶燕麥粥,葉堃拿了個卷餅,看着她:“吃這麼少?”
何喜揉揉太陽穴:“我這人,睡不醒就沒胃口。”
何喜一勺一勺地舀着粥喝,葉堃開口道:“何喜,聽說你退出那個旅行社了?”
何喜一怔:“這你都知道。”
“碰巧西城有幾個朋友。”
何喜放下勺子,坐直身體看着葉堃:“葉堃,要不咱們做個生意吧。”
葉堃揚眉,示意她說下去。
何喜道:“實話跟你說,我媽非要我跟你在一起。她進醫院也不是什麼老毛病,她身體好的很,”何喜扯扯嘴角,“我是不得不跟你相處。不過葉堃,你覺得咱們倆這樣有意思嗎?我手頭有筆錢,當然對于你們這種做大買賣的人未必看得上。但你不覺得比起夫妻關系,合作夥伴更加牢靠嗎?”
葉堃依然笑着:“我不缺合作夥伴。不管你是什麼原因,現在我們試着相處下。我相信,等你了解我的為人後,會心甘情願答應的。”
何喜搖搖頭,繼續喝粥。
回到病房時,李萍正半靠在病床上,一手漫不經心地攪動着已經涼了的湯,另一隻手攥着手機,聲音陡然拔高:“這事都交給你多久了,怎麼還沒辦好!”
保姆張姐正在收拾東西,見到何喜,小聲詢問:“你吃了嗎?我不知道你在這,就……”
何喜點點頭:“吃過了,不用管我。”
她去了衛生間換下裙子,洗了澡,出來時李萍竟還在打電話。
在事業心這方面,何喜确實佩服李萍。
當年李萍念完初中,什麼也沒考上,家裡開始給她相人家。李萍對着一大家子人說她能賺比彩禮更多的錢。就這樣,她背着幾件衣服,揣着五元錢就進了城。
李萍先後做過洗發妹、端過盤子,賺了錢在鎮上開了第一家飯店。她人生得漂亮,性格又伶俐,生意一筆接一筆。懷着何喜時也仍在談生意。
離婚後去賣保險,二婚能嫁到吳家,李萍的心永遠填不滿。隻要還能喘氣,她就永遠向前。
按現在的網絡流行語,李萍妥妥就是高能量女孩。
何喜坐在沙發上低頭擦頭發,等她頭發半幹,李萍才挂了電話。
張姐拿出保溫桶:“我再給您倒一杯吧,這都涼了。”
李萍點點頭,“辛苦了,張姐。”又扭頭看何喜:“葉堃走了?你去醫生那問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何喜也是這麼想的,既然李萍存心想讓她回來,那她一定沒吃幾片藥,裝病就沒必要浪費醫療資源了。隻是不知道,是李萍自己的主意,還是吳叔叔也跟着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