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搬來衣櫃抵在門後,正好擋住那塊空隙,他在屋内等了一會兒,門外的聲音徹底消失後,準備躺床上繼續睡覺。
擺在桌上的油燈燃了三分之一,昏暗的燈光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氛。
宋臨躺在床上,盡管閉着眼,耳邊也總傳來嘎吱嘎吱抓撓木闆的聲音,似乎有東西被困在其中。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宋臨翻了個身,繼續睡。
沒過一會,門外傳來白大褂的聲音,他十分焦急的砸門:“小哥,快醒醒。粉色來殺我了,快開門,救救我。”
巨大的沖擊震的衣櫃有些搖晃,這顯然不是一個正常活人能做到的。
“你為什麼不救我?你是想像抛棄粉色一樣抛棄我嗎?”
“僞君子,僞君子,我要殺了你!”
“紅色已經死了,小哥,現在這裡隻剩下你一個活人了,整棟别墅都是鬼,你逃不了的。”
宋臨摸出懷裡的短刀,歎息道:“存活七天,這才第一個晚上就搞成這樣,還讓人怎麼活。”
白大褂的砸門的力量越來越大,單薄的門闆根本堅持不住。
這時候,衣櫃裡又響起那道嘎吱嘎吱,抓撓的聲音。
宋臨凝神去看,衣櫃的抽屜竟破了一個洞,一抹白色袒露在視線之下。
意識到危險的宋臨心裡立刻有了決斷。
他拉起衣櫃,耳邊所有聲音全部消失,安靜得落針可聞。
宋臨連忙松手,嘈雜的聲音頓時鑽入耳内。
“小哥,救救我,救救我!”
說到後面,白大褂的聲音中隐約帶了哭腔:“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小哥。”
宋臨的神經繃緊,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門。
隻聽一聲巨響,砰的一聲,可伶的門闆終于堅持不住,在這道巨力中裂開兩半。
宋臨這才看清門外怪物的模樣,是學生女的身體上頂着白大褂的腦袋,他的腦袋膨脹得像一個飽滿的足球,一雙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宋臨,在親眼見到面無表情的宋臨後,詭異的笑了兩聲:“終于找到你了!”
說時遲那時快,白大褂沖進房門的那一刻,宋臨一腳踹過門後的衣櫃,衣櫃轟然倒下,直直的壓在白大褂身上,他痛喊兩聲,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宋臨踩上衣櫃,蹲下細細觀察白大褂。
距離他們分開也就四五個小時,白大褂的臉上已經有了腐爛的迹象,而且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縫線,也許就是這條線連接了兩人的身體。
宋臨拿出短刀對準那條線,白大褂連連搖頭:“不要,小哥,不要。”
宋臨快速挑開,咚的一聲,那顆足球腦袋從脖子滑落,掉在地上。
剛剛還在掙紮的身體也失去力氣沒了動作。
宋臨提着油燈看向屋外,幽深的走廊沒有一點光亮,牆壁上的油燈全滅。在這種情況下,宋臨的視線落在了那座古怪的衣櫃。
裡面究竟有什麼呢?
宋臨遲疑了兩秒,随後将這台古怪的衣櫃踹入漆黑的走廊。宋臨能明顯感覺到,在這條漆黑的走廊有着什麼東西在注視着自己。
除去學生女和白大褂,還剩下一個生死未知的紅裙女以及無頭男,神秘的小姐到現在尚未現身,燒成灰燼的管家是否還會出現也是個未知數,更重要的是,宋臨拉開窗簾,樓底下站着一具幹癟的屍體,正在緩慢靠近别墅的大門。
外面的天空微微發亮,久違的光亮即使照不進來也能給宋臨帶來一絲安定。
那具幹屍走進了别墅,每隔一段時間,走廊深處就會傳出嘎吱嘎吱咀嚼脆骨的聲音。
小姐刺耳的哭聲響徹整棟别墅,哭聲一起,那道古怪的聲音也就消停了一會兒。
雙方似乎起了矛盾!
宋臨意識到一個絕佳的機會來了。
他提着油燈,小心翼翼的轉身下了二樓,他得找到紅色的手電筒。
宋臨走到一扇挂着珍珠項鍊的門前,把手上沾着紅色的血,宋臨輕輕按下把手,隻露一條縫隙。
紅裙女背對着門,手上拿着打開的手電筒,一動不動。
遠遠看去,那身漂亮的紅裙子在這裡就襯得場面格外的詭異。
宋臨聽着樓下的哭聲,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
距離紅裙女三步的距離,宋臨能夠清晰的看見,有一雙慘白的手正從紅裙女的嘴裡伸出,狹小的口腔承受不住這個撕裂的力道,宋臨聽到咔嚓咔嚓,關節脫臼的聲音。
不管了!
顯而易見,紅裙女已經死了。
宋臨硬着頭皮快速拿走手電筒,十分意外的是死後的紅裙女力氣大的離譜,纖細的幾根手指爆發出的力量居然讓宋臨望而卻步。
看着伸出的手指增加到了三根。
宋臨拔出短刀對着紅裙女嘴裡的手指砍去,隻聽一聲慘叫痛呼,手電筒掉落在地,宋臨眼疾手快的撿走就跑。
一路跑回三樓,路上很順利,隻是走廊所有的油燈盡數熄滅,宋臨警惕的打開手電筒,發現四周的牆壁湧起了旋渦,大概過了三分鐘,周圍的一切恢複了原樣,隻是建築家具全部煥然一新。
最直觀的就是宋臨那扇沒有門闆的屋子,此刻已經有了一扇全新的門闆。
一樓已經許久沒有傳來古怪的哭聲了,也許此刻小姐就在他的房間等他回去。
這種猝不及防房變化使他改變了主意。
宋臨突然想起三樓還有其他幾個沒人住的房間。
咚!咚!咚!
一樓的挂鐘響了。
現在是早上六點。
宋臨走到樓梯口的房間門口,這個房間看上去很久沒人住過一樣,門上全是灰,他輕輕擰下把手,打開一條縫隙。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房間居然有陽光照射進來。
宋臨走進屋内,警惕的觀察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