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澤後悔自己剛剛沒有實話實說了。
他主動退位求其次:“車子什麼的都給你們,你們要是覺得我們不安全,我們就離開行嗎?”
“别動刀動槍的,傷了和氣多不好。”
周溯怒目圓睜,低喝道:“來挑釁一通還想着無傷離開?你當光明邊塞是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淩逸嗤笑一聲,挑眉:“所以呢,你要幹什麼?”
周溯:“把他們給我綁回去修長城!”
“是!”
玄玉手裡長刀直指淩逸,眉眼染上怒意:“你騙我!”
白費她剛剛還在周叔面前誇他。
淩逸聳肩,語氣裡帶着點嘲諷:“我可沒騙你,這确實不是我們的,是你們偏說這是我們的。”
玄玉高聲:“證據就在眼前,你還狡辯!”
周溯眼神示意,周圍人立馬圍上來,控住住了四人。
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幾人,但凡反抗,身上就會多出幾個血洞。
時放低聲開口:“别起沖突,找機會。”
淩逸掃了一下四周,要想強行突破也可以,但是他們幾個肯定會挂彩,他倒是沒什麼,就怕姜臨三人經不住。
他妥協,收了紅刃,任由手被捆上。
四人就這樣被押着上了車。
淩逸和時放在一輛車上,姜臨和于澤在另一輛車上。
兩邊各自坐着一個持槍守衛,警惕的看着他們。
車子往山谷内行駛,兩邊都是逼仄的谷壁,狹窄的讓人生出窒息的感覺來。
周溯在另一輛車上,淩逸和時放所在的車上,是四個普通守衛。
駕駛員一直透過後視鏡有意無意的打量兩人。
最後又問出了淩逸最不想聽到的話:
“你們是兔子?”
“兔你爹。”淩逸立馬就罵道。
時放:“……”
守衛明顯一愣:“……?”
“你那麼暴躁幹什麼?”守衛脾氣挺好的,單純發問。
淩逸嗤笑一聲:“你被捆一個,看看你心情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
淩逸旁邊的守衛出聲解釋:“現在是觀察期,如果證實你們确實不是飛車幫的人,我們自然會放你們走的。”
守衛們都看着不大,可能也就比淩逸大兩三歲。
說的話不免有些清澈單純。
這些守衛隻是在發現那個飛車幫标志之後才對他們虎視眈眈,其他時間還算正常。
時放想了下,出聲詢問:“你們在邊塞防守什麼?”
“……”沒有人回他,似乎都對這個話題很敏感。
時放垂眸,知道這是一個重要信息,又接着試探:“邊塞最近動向如何,塞外不安分了嗎?”
駕駛員:“!!!”這人是不是能聽到他的心聲!
守衛冷酷無情:“跟你們沒有關系,少操心。”
淩逸挑眉,顯然不打算放過,接過時放的話題:“讓我猜猜,你們肯定防不住了吧?”
“……”
淩逸和時放能敏銳的感受到車廂裡的氛圍一下子低了不少。
副駕上的人冷聲提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慎言。”
看來被他戳到痛處了,真的是防不住了。
淩逸頓時看到商機,毛遂自薦:“其實我們四個身手還不錯的,你們要是需要幫忙,可以花錢雇傭我們。”
“不貴,包吃包住半個月,給我們一百晶币就好了。”
時放看向淩逸,後者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的看着前面的後視鏡,等待回答。
時放突然扯了下嘴角笑了。
腦回路怎麼那麼跳脫?
駕駛員似乎被冒犯到了,語氣不像一開始那樣友好,冷冷回應:“用不着,我們能守好。”
“不要拒絕的那麼快,以後有需要随時找我們。”
“……閉嘴。”
……
車子在一個沿着山脊線綿延千裡的長城前停下,紅褐色的城牆看不出材質。
面前是一個高大的城牆門,厚重的木闆門看起來很有年代感。
四人被押着往裡走。
湊近之後,淩逸能看到長城上用暗褐色的筆墨寫着數不清的人名。
密密麻麻的,不少名字還是上下疊着寫的。
難以想象,有多少名字寫在這上面。
進來之後,昏暗的燈光取代耀眼的白日,腐爛衰敗的氣息代替清爽生機的微風。
周溯命令:“把他們押去龍骨地宮,好好看着,别讓他們趁機跑出來!”
“是!”
守衛帶着幾人往前走去,下了一級又一級台階,燈光逐漸變得更加昏暗,空氣流通都有點不暢。
陰森的走廊牆壁上,豆大的油燈左右搖曳着,照的人影閃閃。
淩逸仰頭看去,暗色的天花闆中間有一條白色的長條,大概手腕那麼粗,在一衆黑裡顯得有點突兀。
“嘩啦嘩啦。”鐵鍊抽動的聲音響起。
守衛打開了一間牢籠的門,伸手示意幾人進去。
待到幾人都進去後,他又重新給木門上鎖。
做好一切後,兩個守衛一人一邊,看守在鐵籠兩邊。
四人手上還捆着繩。
淩逸看着不轉身的守衛,想了想,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把捆着的繩子解開了。
“?”姜臨目睹全程,睜大了眼睛。
怎麼那麼輕松?搞得他像人機。
繩子落地,淩逸又轉身給姜臨松綁,然後兩人又各自給時放和于澤松綁。
于澤警惕的看了眼外面毫無察覺的守衛,然後撿起地上的繩子,退到角落蹲下。
其他人也立馬跟上來,一起蹲下。
姜臨迫不及待發問:“現在怎麼辦?”
木門不是很堅固,是可以強行破開的。
時放已經思考好了:“兩個方案,第一,繼續待在這,等到他們證實我們并非飛車幫的人,然後可以在這裡進行剩下的任務。”
“第二,現在就破門出去,我記得路線,如果對方警惕不是很完備,我們可以殺出去。”
于澤驚了一下:“剛剛七拐八繞那麼多,你都記下了?”
時放點頭。
姜臨也驚了,微微張大嘴巴:“我去,指揮員腦子太好了吧。”
淩逸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握握拳,手腕上的不适已經消失了。
他開口:“我都支持。”
于澤摸了摸下巴,開口:“我的想法是,如果在這我們沒有生命危險,那就進行方案一,等幾天。”
“畢竟我們的任務是賺晶币,要是從這跑了,那就隻能去永夜城了,路上又可能再次被那群神經病碰上。”
“來回的路程會浪費我們的時間。”
“現在真的是寸寸光陰寸寸金,我們到現在能通關币都還沒搞清楚呢,我們時間不多。”
于澤說的很有道理,他們的主要目标就是獲得剩下來的五十個晶币,還有那個雲裡霧裡的通過币。
要是硬剛,不僅會自傷八百,還會自損一千。
姜臨不說話,他覺得大家已經說的夠好了,他隻需要順從就好了。
隊友太強了,他好像隻起到水印作用。
時放想了下,淡聲道:“折中一下,先在這待一星期,如果一星期之後還是沒有起色,我們就進行方案二。”
“好。”大家都點頭同意。
牢房裡環境不錯,破爛幹草上蓋着破布,坐着好歹舒服些,爛泥地雖然髒,但是看不到除泥土之外的異物。
在這待一個星期應該也能接受。
四人剛商量好,準備找地方坐下,于澤一擡頭就看見了門外站着的兩個守衛。
六目相對,無語凝噎。
其他三人也看到了門外面的兩個守衛。
“……”
場面安靜又詭異。
“哈哈……”淩逸率先出聲打破僵局,沒話找話講:“好巧啊。”
湯起和黎隻對視一眼,然後直接就在門外席地而坐了,看向門内的四個人。
“我們聊聊天吧。”
“?”
于澤和時放對視一眼,都不明白這兩人什麼意思。
淩逸眉眼一挑,轉而笑道:“聊開心了,能去你老大那裡求求情,告訴他我們不是飛車幫的人嗎?”
“我們真不是飛車幫的人,我們來邊塞就是為了賺錢。”
幹脆直說自己的利益目的。
絕對的利益坦白也是一種變相的公訴無害。
純正的利益交易往往能讓人心安。
湯起沒應淩逸的問題,而是發問:“你們的家在哪啊?”
“……”四人沉默。
怎麼說?
黎知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補充道:“我們想聽你們描述一下光明邊塞外的生活。”
“你們不是流浪者吧?”
“你們看起來都有一個很幸福美滿的家。”
“……”
除了姜臨,其他三人都面色轉冷。
出于不想讓對方話頭掉地的善意,還有确實很想分享的心情,姜臨唇角挽了個笑,開口說話。
“我有一個很愛我的哥哥!”
“……”三人側目,目光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