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變得淡薄了,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源源不斷了。
米迦打起架來也像個傻逼。
這是淩逸第一次在洛林星系外見到這麼瘋的人。
米迦是越打越興奮,身上多了一道傷反而讓他下一次攻擊的更狠。
飛車幫的人似乎也全都腦子不好,一邊狠厲的一擊斃命,一邊扭曲怪笑着。
像是在發洩什麼。
黃德等人:“……”不是說塞内的風水養人嗎?怎麼把人越養越瘋了?
“哈哈哈哈想老子沒?嗯?說話?!”
米迦手裡的刀狠狠的朝異獸的後頸砍去,左邊的鑽石已經飛了,傷口豁了,正在流血。
墨輝的黑色觸角在他身後輔助着他,攔下其他攻擊性的觸角,伸出一個捂上米迦左邊的傷口。
米迦順手抓起觸角舔了下,神經病一樣笑着,然後将沾了自己口水的觸角放在傷口上蹭蹭。
墨輝:“……?”
他強忍住要把觸角收回的念頭,還是随便米迦怎麼擺弄。
首領是個瘋子,手下隻能慣着。
金沉潇也不知道自己發出多少藍箭了。
隻看到那個小紅毛每次都會追随着她的藍箭,将沒有死透的異獸補刀斬殺。
她也會配合的給小紅毛開路。
宋有和杜宇兩人穿梭在大家中間,黃色機甲上被噴濺了不少腐蝕液體,機甲滋滋冒煙。
他們一直在用黃色護盾保護大家,有時候難免會有點自顧不暇。
許生生的輔助重心在姜臨身上。
姜臨身手靈活,但是有一個緻命缺陷——沒有機甲。
隻要被打到一下,那肯定就會直接喪失戰鬥能力。
紫色的精神力包裹着姜臨,而姜臨自己的精神力則盡數聚集在彎刀上。
有了許生生的輔助,姜臨感覺自己像裝了彈簧似的。
每一次動作都能輕易的飛出老遠,達到他心中預想的效果。
每一次揮刀斬殺都帶着十足的壓迫。
于澤操控着手裡的防禦性機甲,去保護一直在保護其他人的杜宇和宋有。
笨重卻巨大的鐵人呆呆的跟在兩人身後,肚子大大的,乍一看有點吓人,細看就有點憨。
他剛靠近兩人的時候,把兩人吓了一大跳,還以為是什麼新的異獸。
杜宇立馬就一腳踹過去,肚子墩墩的鐵人踉跄着後退兩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肚子上凹了一個腳印。
于澤:“……”
他心疼了一下,然後閃身過去,解釋道:“别害怕,這是我的機甲,他來保護你們的。”
“哎呦我,你給我小美美肚子都踹凹了。”
杜宇:“……”
他腳也疼。
淩逸還在追随着藍箭的指引厮殺。
……
異獸逐漸變少,最後竟然真的不再有新異獸從塞外的異獸老巢奔來了。
戰場很狼狽,屍體成丘,血流成河。
但戰局似乎已經定下了,他們赢了。
“嗯?”姜臨還有點意猶未盡:“就這樣打完了?”
黃德也疑惑:“不對啊,獸潮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打退?”
那這些年,幾年前,他們的殊死搏鬥算什麼?
雖然戰争已經從午進行到晚了,但是這遠不如曾經他們和異獸打仗時的時間長。
上一次在神燈安全局的幫助下,一起清剿異獸還是在三年前。
當時即使有着神燈安全局的幫忙,他們還是打了近一個月。
這次的獸潮規模堪比三年前,他們才這點人,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解決?
答案似乎來了,遠處獸潮來的地方漸漸有一個巨大的飛船冒頭了。
純黑,尖刺,紅閃,規模很大又很陰森的飛船。
邊塞守衛軍和飛車幫的人立馬就嚴肅起來,齊齊擋在最前方。
“魔種!”
異獸是魔種麾下的一大走狗,而魔種,是全銀河系公敵。
綿延十年的銀河二戰就是由魔種和創世神一手挑起。
雖然說兩年前封眠終結了二戰,但隻是暫緩,魔種和創世神的勢力依舊還在。
隻是一種變相的妥協。
十年,他們都打累了。
從黑甲刺飛船裡冒出一個接一個的黑點,直奔下方的人群而來。
金沉潇飛在天上,能看清具體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個放大版的甲殼蟲,通體烏黑,甲片透着光,口器上滿是鋒利的尖刺。
蟲族,是魔種的第二大走狗。
“大家小心!是蟲族!”
她立馬大聲示警,同時拉箭瞄準。
藍箭還沒發出,紅色屏障更先一步的在天空炸開,像張大網似的包裹住了還要往下飛來的蟲族。
淩逸手裡的紅弓消散,他虛浮了一下步子,頭暈目眩的感覺很甚了。
手掌的傷口隐隐作痛,一直刺到心髒和大腦,渾身精神力幾乎要被抽空的感覺更加重了這種感覺。
感官有點遲鈍,隻有痛覺是實實在在的。
“淩逸?”姜臨一把扶住要倒的淩逸,眼神中帶着滿滿的擔憂,視線追随着淩逸蒼白無血色的臉。
他不明白為什麼淩逸這麼拼命。
明明素不相識。
雖然他也想守護和平,但是……但是還不想這麼早就獻出他的生命。
遠處的許生生淡淡瞥了眼淩逸,但是并不打算管,她很累,不想再用精神力了。
淩逸受傷嚴重,但是暫時死不了,而且……
她擡眼向前方看去,紫瞳微閃。
狼群要來了。
蟲族被淩逸的紅色屏障罩了個全,困在空中掙紮着。
黑甲刺飛船并不停留,似乎被什麼東西追趕着。
果然,飛船的身後又跟上來了兩艘銀白色的飛船,空中也飛來不少銀色機甲,直奔蟲族而去。
黃德看到熟悉的飛船和機甲,熱淚盈眶到差點跪下,他顫着聲音,又哭又笑:“是指揮官……指揮官來了!”
“指揮官來了!”
“是狼群!是狼群!邊塞有救了!”
一衆守衛都大喊起來,喜極而泣的又跳又叫。
指揮官來了,還是從獸巢的方向來的,肯定是他們把獸巢的異獸都一網打盡了,所以他們面對的獸潮才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清掃。
可是指揮官怎麼不提前通知他們啊,害得他們差點以為要死了。
但是沒關系,指揮官有他自己的考慮,指揮官肯定是有道理的。
黑甲刺飛船幾乎是落荒而逃,船尾冒着煙,一看就是被擊中了的。
淩逸一眼就看到了打開的艙門處,站着一個高大魔種。
魔種周身黑色精神力濃烈,似乎在準備攻擊。
他立馬就扒拉下姜臨的手,然後撥開人群,追着飛船跑了幾步後停住,再次蓄力拉弓。
和他比遠射嗎?那來吧。
黑甲刺飛船上的卡拉本來是打算朝下面的人群進攻的,正好可以拖延後面還在追着他們打的神燈安全局。
但是他又一眼看見了脫離人群追過來的紅毛小子。
待看清淩逸手裡的動作後,他立馬就調轉方向,手中長刀對準了地上那個小紅毛。
不自量力的小毛頭。
他刀尖蓄起的黑色精神力更濃。
淩逸看了眼手腕上的保護手環。
他把全身僅剩的精神力都用在了紅箭蓄力上,希望保護手環能保他一命吧。
他不會死。
但是需要做樣子。
淩逸和卡拉同時撒手了。
“砰——”
紅黑在空中相撞對峙,糾纏環繞中顯出一種極緻危險又美麗的璀璨。
但紅色轉而就被黑色吞噬,黑色精神力攻擊裹挾着萬軍之勢朝淩逸襲來。
“轟——”
一道黃色的保護罩拔地而起,擋住了卡拉的攻擊。
杜宇和宋有站在淩逸身後,雙手中黃色精神力濃郁,但是明顯擋不住。
三秒後,黃色保護罩破碎,黑色精神力更濃。
淩逸立馬舉起手臂格擋,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算他走運。
“砰——”
黑色精神力攻擊在靠近淩逸的一瞬猛的炸開成滿天白玫瑰花瓣。
比死神先一步來的,是指揮官。
白玫瑰花瓣飄飄悠悠的從空中落下,腐爛的氣息被淺淡的微涼香氣取代。
淩逸眨眨眼,呆呆看着滿天花瓣,染了戾氣的藍眸漸漸清澈乖軟下來,眸光閃動中映照出遠方一個人影。
白色軍裝,飄揚銀發。
是封眠。
封眠和一群銀色機甲站在淩逸的前方,背對着他,在戒備的目送着遠去的黑甲刺飛船。
封眠淡然看着遠處飛船上,捂着胸口的卡拉,然後搓了搓手指,指尖的藍光漸漸散去。
周微文看着落荒而逃的黑甲刺飛船,不屑的冷哼了聲:“放你們走,你們不走,非要再挨一次揍。”
還敢當着他們的面打他們的人,真是不想活了。
封眠并不打算繼續追,他垂眸看了眼腳下落下的花瓣,心裡卻浮現了淩逸的臉。
“指揮官……”身後有人喊他。
聲音虛弱又隐約帶着哭腔。
不光是封眠,站在封眠旁邊的神燈戰士都回頭了。
顧有度挑眉,打量着渾身都是血迹和紫色液體的淩逸。
怎麼搞的這麼狼狽。
其他人互相對視了眼,雖然沒說話,但是都默契的給淩逸讓開道路。
是那個被指揮官保護的小紅毛。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們這些神燈安全局的人都是能看出來的。
剛剛小紅毛身上觸發的,是指揮官提前就留在他身上的精神力标記。
精神力标記會在宿主危險時自動觸發絕對保護模式。
他和指揮官什麼關系?
為什麼指揮官會給他精神力标記?
精神力标記雖然不同于信息素标記,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給出去的。
這小紅毛看起來嬌小又漂亮,應該是個Omega,而指揮官是Alpha。
難道……是指揮官家屬?
一時間,所有人大腦都飛速運轉着,思考推測兩人是什麼關系。
淩逸紅着眼眶,輕輕松松就蓄滿了淚。
封眠看着一邊走,一邊擦眼淚的淩逸,眉頭細不可察的皺了下。
怎麼那麼可憐巴巴的?
“……”
有點……想抱。
又走近了些,淩逸便開始一路小跑着朝封眠奔去。
在周微文猶豫攔還是不攔的時候,他就“吧唧”一聲撲進了封眠懷裡。
力度之大,讓封眠不得不抱着他微微側身,才抵過這巨大的沖擊。
白色的披風和銀發随着他的動作而飄揚起來,披風大半都蓋在了淩逸的身上,幾縷銀發也耷拉在淩逸的紅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