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我确實到場了,不過我是去接我哥的,他應酬喝多了,給我發了條消息,要我去接他。”
于海銘長舒一口氣:“吓死我了,這光聽前半段,我還想着,就是親兄弟也保不了你了,沒想到還真是親兄弟!”
肖揚笑彎了腰,齊陽擦着眼淚道:“于海銘,你太有梗了。”
一時間,大家笑作一團。
周凱完全被忽視了。
他越想越氣,于是吼道:“顧聲在狡辯!去夜總會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做就出來了?”
此話一出,四周皆靜。
“惡心。”
“卑劣。”
“下流。”
“龌龊。”
“臭不要臉!”
呂悅、葉懸鈴、喬以甯、王梓涵和餘笙接連說道。
“卧槽!你們他麼的……”
周凱面目猙獰,擡腿就要沖過去,李乘歌雙手插兜,毫不猶豫地一腳蹬在桌子上,将其攔住。
他個子高,俯視周凱綽綽有餘,更要命的是他那雙眼睛,帶着笑意,卻似尖刀。
“想去哪兒?”
“你給我滾開!”
周凱猛地向前一推,李乘歌卻紋絲未動,兩人都想給對方點顔色看看,可就在此時,左思衡的聲音響起了。
“住手。”
左思衡将那一摞英語練習冊放在講台上,快步走了過來。
他沒有過問發生了什麼事,目光在聚集的女生和周凱身上快速一掠,就已經了解了個大概。
他看向李乘歌,後者将腿收回,自在地倚在門框上。
“周凱同學,随意串班有違校規校紀,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對一班造成影響了,請你自重。”
“什麼?你個缺德四眼仔!搬出校規來壓我?”周凱破了音。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既然身在學校,就要遵守學校的規矩。”左思衡看了眼地上的泥土,眉頭蹙起,“更何況,你把一班弄得一團糟,嚴重影響我們心情,所以,請你離開。”
“你……”
李乘歌從陳三願拎着的袋子裡又拿了一瓶水,淺淺喝了一口:“紀委,随意串班并尋釁打鬧,是校規的第幾條來着?我記得……嚴重的話,要留校察看吧?”
“第三十一條,視情節輕重處罰,輕則警告檢讨,重則留校察看。”左思衡擡手看表,接着道,“現在是三點三十六分一十四秒,還有三分鐘四十六秒,我們英語老師就會過來,請你不要耽誤我們上課。”
周凱橫眉豎目,咬牙切齒道:“好啊,好啊!你們一班,我記住了,你們給我等着!”
周凱狠狠撞了下左思衡,後者倒退一步,被肖揚和顧聲扶住。
李乘歌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直接将後門鎖上,微微側頭:“從哪兒來的從哪兒滾。”
“李乘歌!你有毛病吧?!”
周凱想要硬擠過去,結果反被陳三願擠了個踉跄。
“诶喲我艹!你個死啞巴……”
“呼”——
水瓶離周凱的太陽穴僅一個拇指的距離,倘若李乘歌不收手,他怕是要倒地就睡,可即便沒打在頭上,剛剛那股勁風也沖得他耳朵生疼。
周凱抻着脖子咽了口口水,後背冷汗直流,嘴巴卻硬得能開核桃:“李乘歌!你……你别欺人太甚!”
李乘歌神色自若,手腕輕轉,冰水擲于空中,又穩穩立在窗沿上,瓶身上的水珠陡然滑落,沿着瓶底跑了一圈。
“欺的就是你,垃圾。”
周凱剛想發作,就見外面的人都散了,緊接着,富有韻律的高跟鞋聲愈發清晰。
“李乘歌,這筆賬,我遲早要讨回來!”
周凱抓着冰水朝地上猛地一摔,翻窗而出,面對董倪的叫喊無動于衷,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聲,班長,大家,謝謝。”呂悅鞠了一躬。
肖揚忙道:“别這樣,呂悅,他就是個人渣,以後他再騷擾你就跟我們說。”
“對啊,咱一班是個大家庭,有個詞是什麼來着,一緻……一緻什麼外?”
“是一緻對外啦。”女孩們齊聲道。
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于海銘并非真的想不起來,隻是看氣氛太沉重了,想要活躍一下而已。
左思衡拿紙将桌子擦幹淨後,放大聲音道:“好了,大家都回座位吧,準備上課了。”
“遵命!紀委大人!”于海銘敬禮。
李乘歌彎腰撿水,陳三願卻先一步蹲了下去,兩手相碰,李乘歌觸電般回縮,緊接着那瓶水就塞到他的手中,随着陳三願起身的推力,他也慢慢直起身子。
陳三願很快松了手,把地上的泥土掃幹淨後,又把水分給肖揚他們,快步跑回了座位。
“李乘歌,你不舒服嗎?”呂悅伸出手,在李乘歌眼前晃了晃。
“啊……”李乘歌下意識搖了搖頭,“沒,突然想起了點事。”
“那就好。”呂悅微微一笑。
李乘歌走回去的時候,陳三願一直盯着他看,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陳三願又開始搖尾巴了。
他有什麼可高興的?
李乘歌不知道,但陳三願自己知道。
祖宗剛才真是帥炸了!
他一輩子也做不出那樣的動作,一輩子也說不出那樣的話。
站在祖宗身後,特别有安全感。
隻是他也想有一天,可以帥氣地站在祖宗前面,既不讓祖宗髒手,也不讓祖宗髒口。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