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
索倫的手裡的叉子殺向盤中那枚精緻的小蛋糕。
“不懂。”
郁戍搖頭。
“不敢懂。”
顔秋水把目光從索倫的眼角,滑到他手上的叉子上,再又飄忽回他的眼角,搖頭。
【大帝的眼妝不錯,求推薦。】
【挺帶感,給我,我能迷倒一片omega。】
“他拿走了我的花,然後,跑了。”
無辜的蛋糕又挨了一刀。
“大帝,冒昧一問,您的花有什麼具體作用呢?”
顔雲山看了周圍連帶着郁戈一起的總共五人,心裡有很不妙的猜想。
那花要是一點都不重要,索倫應該不緻于興師動衆。
“可以拿來許一個願。”
衆人斂住了呼吸。
“凡發生過之事,能以結局颠覆的形式出現。”
“什麼玩意兒?”顔秋水一拍大腿。
這個概念,也不是不懂,就是似懂非懂。不太能具象化。
“大帝,‘發生’如何定義,‘颠覆’又如何衡量呢。”
郁戈艱澀地說。
“比如大一點的話,也不是不能許,讓神明從未出現過。”
四人噤聲了,因為,同理可得,可以讓蚊子從未出現過,讓病毒從未出現過,讓人工智能從未出現過。及至,讓異種,讓類人,從未出現過。
不論是人類的敵人還是人類的朋友,及至人類的工具,都尚且算是劍鋒向外。
但刀劍隻在調轉間的事,也可以許,讓人類從未出現過。
顔秋水還在垂死掙紮,“要是世界上本來就是沒神的呢。”
我尚且還是正統的無神論者,不能這麼被輕易動搖。
異能和神,這二者尚且具有鴻溝。
人造穹頂已然實現,‘補天’之功不再是神明專屬,但沒人可稱為女娲。
一朵花而已,有那麼強的能量嗎。
“那可以用它造一個。”
優雅而舒緩的調子,炸開一道驚雷。
坐得很好的大帝,根本不顧衆人死活,那炸彈像是不要錢一樣,一顆接着一顆地往外面扔。
“大帝,不是發生過的事兒嗎?這神明,根本沒有的東西,也算發生嗎?”郁戍徹底坐不住了。
【本來已經很犯規了,好吧。】
【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限制,限制在什麼地方?】
他以為,見識百葉結那小黃花和小白花的奇妙功效,已經夠炸裂了,哪兒知,這還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們要這樣的話,我等這些凡人,要怎麼玩?】
【玩個屁,人家一句話,就能讓大家一起上路。】
“小香橼,‘沒有神明’本身也算是發生呀。”
索倫的聲音聽起來,尚且不急。
但郁戍已經跳到了他的面前,“什麼鬼?什麼叫沒有發生也是發生!那奧瑞恩昨天沒有發生地震,沒有天上下火,也沒有南北兩極交換呢。”
“這天底下沒有發生的事兒多了去了呢!”
索倫點頭,“奧瑞恩也可以發生地震,可以天上下火,可以南北兩極調換。”
“隻要有人在它面前,這麼許願。”
神之吻面前。
事事平等。
讓一杯冰化為水,和讓整片宇宙變成一副紙上畫作,所付出的代價無有區别。
寄情于一句話之事,後者并不比前者要求更多。
郁戍:“……”
【這還有沒有天理!】
顔雲山還在幫忙總結,“大帝,也就是說,發生過的事,您的花能讓結局調轉後出現,沒發生的過的事,可以成正向結局的形式出現。對吧?”
索倫沒有否認,隻說,“是神之吻,不是我的花。”
這一朵剛好開出來的是神之吻而已,下一朵,天知道,是神之吻,還是一朵沒什麼用的普通大玫瑰花呢。
至少,索倫并不認為,這種巧合之事,可以常态化。
和聰明人講話,不怎麼費勁,對面四人幾乎是瞬間,就接到了索倫的暗示,心中最後一點幻想破滅。
大帝在說,你們不要幻想什麼,再叫我幹脆多開幾朵神之吻出來。沒有這樣的好事。
“它就一點限制都沒有嗎!”
顔秋水看着還在一叉一叉,把蛋糕劃拉進嘴裡的索倫,火冒三丈,這家夥究竟在幹什麼,他把花丢了,居然還有臉在這裡吃蛋糕。
“有啊。”
索倫的目光落點在顔秋水拳頭已經攥到桌面的手上,示意她有再大的火氣都姑且忍忍。
她要是敢現在拍桌子,盤子裡的蛋糕一定會扣到她頭上。
“太好了。”
這是個好消息,連郁戈都喜形于色。
“大帝,是什麼?我們好立刻制作應對方案。”
“不管許什麼願,都隻能許一次。”
哪怕,對面人,許的是,讓我昨天掉了的那根頭發,重新回來,那這朵神之吻的使命也業已達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隻有這個嗎?大帝。”